寻找自己的侍卫?凌希惟的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她还真的没看到:“我和你们走散后,就在大街上寻找你们,无意间走到了看台前,一时好奇,就对上对联,赢了披风……”
眼睛猛然一亮,凌希惟打定了主意:“王爷不是说在醉情楼订了雅间么,我在路上寻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去了醉情楼,就去那里等候,等到烟花燃完,你们都没去,我就自己回来了……”今晚的事情,多少有些诡异,还是不要将景墨齐牵扯进来了,否则,事情只会更乱。
江佳文点了点额头:“看我这记性,把这件事情忘了。”难怪她没看到侍卫,原来是去了醉情楼,自己也是,只想着在街上寻人,都没想过去醉情楼看看……
“雪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出去看烟花,居然弄成这样,难不成是一不小心,被烟花伤着了?”凌希惟似笑非笑。
“我……我是找姐姐时,天太黑,看不清路,不小心撞的。”凌初雪斜渺着凌希惟,理直气壮。
凌希惟冷冷一笑,凌初雪脸上的伤,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个没消掉的五指印,明显是与人打架所致,她巴不得自己出事,岂会好心的寻找自己:“雪妹妹,不知你撞到了什么,居然能撞出五个手指印来?”
经凌希惟这么一说,老夫人心中明了,肯定是凌初雪在看烟花时,与人起了争持,才会大打出手,弄的这么狼狈。
虽说惟儿是去了醉情楼等候,可当时大家并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她居然还有心思去看烟花,都是白月芬教出来的好女儿,亲人的生死,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明白来了。”凌希惟美眸充满了凝重:“据说,逢年过节,鬼怪们也会出来凑热闹,难不成雪妹妹是撞邪了,不然,脸上怎么会有五指印?”
“什么,撞邪?”老夫人猛然站起身,眼底闪过一丝恐慌:“快快快,扶二小姐去佛堂跪着祛邪,再多弄几个火盆,加大火量……”
“祖母,我没撞邪……”凌初雪急声分辩着:天寒地冻的,让自己跪佛堂,不被冻死,也会被冻僵。
“没撞邪脸上怎会有手印?”老夫人年龄大了,对神鬼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在佛堂跪上三天三夜祛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回去休息,否则,家法伺候!”
“祖母,我没有撞邪,真的没有撞邪啊……”在凌初雪凄惨的哭喊声中,粗使嬷嬷架着她去了佛堂,临走前,凌初雪愤怒不甘的目光,狠狠瞪着凌希惟,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凌希惟不以为然,这种眼神,她见的太多,早就麻木了,今日的一切,都是凌初雪自找的,怪不得自己,若她没有出言嘲讽自己,自己又岂会设计她!
老夫人慈祥的目光,在凌希惟和江佳文身上来回转了转:“天一冷,我这把老骨头就不想动,惟儿,替我送送王爷。”
江佳文对老夫人的安排十分满意,微笑着望向凌希惟:“有劳大小姐了。”
凌希惟扬扬嘴角,没有多说什么,将披风递给蔷薇,独自一人和江佳文并肩走出了寿安堂。
相府戒备森严,一队队侍卫在各处巡视,走廊灯火通明,轻风吹过,灯笼随风摇摆,烛光摇曳不定,照的地上的影子,也跟着神秘起来。
一路上,凌希惟没有说话,思索着要如何拒绝江佳文的爱慕之情,走至无人角落,凌希惟也差不多想好了说词:“世子,其实,我们两人根本……”
“马上就要过年,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很忙,不能抽空来看你了,等忙完这段时间,过年的时候,就会闲下来,到时,我再约你出去游玩!”江佳文说的十分真诚,也隐隐透出了对凌希惟的爱慕。
可听到凌希惟耳中,心中泛起的不是喜悦,而是无奈和头疼:“王爷,今晚的事情你没看明白吗,我们两人似乎没有一起逛街的缘分。”做夫妻就更加不可能了。
江佳文轻轻笑笑:“今晚只是个意外,下次我会小心谨慎些,绝对不会再让你受惊……”
凌希惟顿时一阵无语,江佳文听不明白自己的话吗?自己不是害怕出意外,被冲散,而是根本不想和他在一起啊。
“夜深了,风大,就送到这里吧,免得着凉,我先回去了。”不等凌希惟说话,江佳文已经转过身,快步向前走去。
“王爷,王爷!”凌希惟急声呼唤,江佳文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一直没停下脚步,更没有回头。
望着江佳文消失的方向,凌希惟无奈叹气,江佳文对事情的理解,好像和别人完全不同,自己要如何向他解释,才能让他清楚,明白自己对他没有感觉。
“小姐。”蔷薇拿着披风走了过来:“王爷走了。”
凌希惟叹了口气:“走了,夜深了,我们也回去吧!”至于江佳文,再想办法吧!
佛堂,凌初雪抱着白月芬,哭的凄凄惨惨:“娘,怎么办啊,祖母让我在这里跪三天,呜呜呜……我肯定会被冻僵的。”
“没事,没事。”白月芬轻拍着凌初雪的后背,安慰道:“娘会想办法说服老夫人,让你免去刑罚……”
“呜呜呜……祖母很固执,您一人去求,只怕没什么效果,不如叫上苏姨娘吧。”为了不在这冷硬的佛堂里跪三天,是敌,是友凌初雪都准备拉出来用了:“她虽然是咱们的敌人,可她也是我的姨娘,再加上有了身子,父亲又立了功,祖母一定会听她劝的……”
“你说什么,父亲立了功?”白月芬捕捉到一条重要信息。
“是啊。”凌初雪止住不断下落的眼泪:“江王在云南遇刺,苏姨娘的父亲马大人救驾有功,江王已经上折子给皇上,让马大人进京领赏,估计,他要留在京城任职了……”
“消息属实。”白月芬眸底,是少有的凝重。
“佳文世子早晨来寿安堂时亲口说的,应该不假……”
“你怎么不早说?”白月芬怒吼着,恨铁不成钢: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分都不能耽搁的,雪儿倒好,早晨知道的事情,半夜了才告诉自己,若是她没被罚跪,自己来看她,只怕要等到马大人进京时,自己才能得知消息……
“我……我以为这件事情外祖父已经知道了……”他不是重臣嘛,这种事情,应该早就知道了才对。
凌初雪不知道,朝中大臣分了许多派系,他们直接上折子给皇上,上面的内容,有些是隐蔽的,即便折子上的内容将来会被公开,也要等到皇上拿下主意,凡事已成定局时……
“我有事情要处理,先走一步,等会绿锦会给你送锦被来。”白月芬松开凌初雪,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雪儿这种性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确应该受点教训了。
苏姨娘的父亲救了江王,若他进京受封,并留在京城做官,被提升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还能盖过自己的父亲,到时,苏姨娘再生下儿子,那正室之位,就非她莫属了。
不行,自己一定要想想办法,绝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忠勇侯夫人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
“娘……不要走啊娘,我会被冻僵的……”凌初雪哭着去追白月芬,却在佛堂门口被粗使嬷嬷们拦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月芬越走越远:“呜呜呜……你们都不理我,我讨厌死你们了……”
临近年关,各个高门大户都会将一年的账目做汇总,忠勇相府自然也不例外。
一般情况下,嫡妻的嫁妆,除了留给自己的子女外,还会分些给庶子,庶女,可蓝悦熙已死,相府还会再有继室夫人,所以,她的嫁妆不会再被动用,而是全部留给她在世上的唯一血脉凌希惟。
凌希惟年龄尚小,监管着相府的内宅的人,也管制着她母亲陪嫁的铺子,也可以说,蓝悦熙留给凌希惟的嫁妆,都是白月芬在打理。
以往过年时,白月芬都会将所有账目都送来烟雨阁,让凌希惟过目,凌希惟只有十几岁,又久居内宅,哪里懂得这些,都是随便翻两眼,敷衍了事。
如今,相府虽换了掌权人,但相府也是名门望族,银子多的花不完,老夫人不贪蓝悦熙的铺子,便像往常一样,让柴嬷嬷拿了一年的账册来烟雨阁给凌希惟过目。
望着成堆的账册,凌希惟这才知道,自己母亲陪嫁的铺子居然有十多个,金店铺,绸缎铺,成衣铺,应有尽有,凌希惟随便翻了翻,便为上面的数字惊骇,不为别的,只为账目不对,就她看过的这两家铺子,有好几笔账对不起来,每家少说也损失了上万两银子……
蔷薇端着新沏的茶水走进内室,凌希惟翻看着手中账册,吩咐着:“蔷薇,去学堂告诉陆大人一声,我在忙,今天就不去上课了……”
蔷薇持起茶壶倒茶,淡淡茶水顿时萦绕整个房间:“陆大人说身体不舒服,没来学堂。”
凌希惟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陆铭的事情越闹越大,昨晚发生的一切,让事件变的更加扑朔迷离,保护他的侍卫应该是太子的人,但,想杀他的,又是什么人?居然敢和太子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