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也不知道啊……”杜折呢喃着,突然咳嗽几声,试图掩盖自己的尴尬,“那你先坐吧。”
屋内的小炉上还煮着茗
药茶,翻滚的茶叶在热水中沸腾,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茶香,不大的地方都堆满了杂乱的草药和筛子,茶香和药香混杂在一起。
另一个炉上还煮着稀粥,冒出的滚滚暖气,很快就形成水雾。
杜折一边拿着瓷勺在炉中翻滚,一边还不忘和辞镜说话。
“我这中午可就没想过会有人来,自然就也没有丰盛的东西来招待你。”
辞镜以为杜折这个老头想要撵客,干脆就直接坐在炕上,满不在意地敲着一旁脏兮兮的木桌。
“我冒着大雪前来找你,就连个晌饭都不打算招待我吗?”
"得了,得了……”杜折冲她甩着袖子,“我自己吃住都成了问题,哪什么来招待你这个富家千金?"
辞镜心中暗喜,跳下冷冰冰的炕,朝他踱过去。
“明明都已经是这么厉害的药草先生,怎么还这样落魄?”辞镜伸指抵住下巴,故意一般凑到他身旁,“我来的时候,还有个邻居要找你要钱呢!”
“我,我……”杜折突然涨红了脸,手中的活计都停了停,“哪有……我哪里有欠他们钱,瞎说……”
破烂的锅里煮着米茶,浅浅的米几乎都没能遮住底面,连锅内的水都没有浑浊,简直是清澈见底。
辞镜凑过脑袋想看着锅里的米粥,却又被杜折挡住,左挡右挡,辞镜都也不好意思再凑上去,而背朝着辞镜的杜折满心满肺都涨得鼓鼓的。
“我听村里的人说,你是为逃债,所以才到处换地方居住?”辞镜继续说着,环绕四周破烂的装饰。
“胡言乱语,你要是再乱说,我就请你出去了。”杜折依旧背朝着辞镜,似乎真的有什么不可见的秘密在其中。
“你都知道是卓家的老夫人叫我来找你,你还敢轻易叫我离开?”辞镜笑道。
“老夫人,老夫人都还对你说什么了?”杜折盖上锅盖,看着辞镜时面露窘色。
“三姥姥说,你好像还欠卓家的钱。”辞镜一本正经,但很快就破了功。
“得得得……我知道了,别老是强调了……”杜折叹口气,又接着说道,“我现在大概是知道老夫人是什么意思,知道了,知道了……”
辞镜也不知道他是真的知道了,还是装作自己知晓了,但如今嘴为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填饱肚子。
“我可没有吃什么饭,正好你烧了,我也就蹭一蹭吧!”辞镜摩拳擦掌,丝毫没有一点拘谨,倒是杜折眼神飘忽不定,违心的话让他还是说出口来。
“我就煮了米汤,还有些辣腐酱。”
“我很随意啊!”
辞镜眨这无辜的大眼,很自然坐在桌前,还顺手将桌上的一切清空。
“这,这,”杜折看着辞镜麻溜的一番动作,嘴角不禁抽搐,“我这些米可不多,别给我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