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家门口。
就听到屋子里骂声如雷。
听这大嗓音,应该是我三爹回来了。
老爷子提前回来,已经将祖坟被盗的事,电话通知他了。
以我对三爹的了解,如果抓到那个盗墓贼,不将那人大卸八块活活打死,就算他行善积德做好事了。
他这人脑子一根筋,凡事认死理。
简单来说就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记得刚上初中那年,有三个高中生天天去学校门口堵我要钱。
那时家庭条件并不好,根本就没有零花钱,经常被打的头破血流,那段时间简直就是噩梦!
后来这事就被三爹听见了,具体他是怎么处理的我不清楚,但听说那三个天天堵我的人,最后都成了植物人。
我走进堂屋,爷爷坐在首位的靠椅上,手里拿着烟袋锅子,屋子除了三叔和他的两个伙计,还坐着一个皮肤煞白的年轻人。
爷爷见到我回来后,连忙站了起来问道:“姜姜,怎么样,找到了吗。”
我摇摇头:“连石盒子都没了,那贼好像很熟悉里面的布局,不过那塔里有条巨蟒,或许都被它一口吞了!”
“不会的!那蟒蛇性情温顺,不会吃人的,更不敢吃掉发丘印”。
一听这话,感情老爷子是知道有蛇的阿,真是老糊涂了,那么老长的玩意,就真不怕我遇上危险,再也回不来?
三爹听完后,冷哼一声,带着两个跟班怒气冲冲的就要走。
这时爷爷发话了。“有啥事,等你俩哥回来了再说。”
三爹冷冷回了一句,“等他们回来,黄花菜就都凉了。”
爷爷也有些动怒,将烟袋锅子狠狠拍在桌子上。
老爷子知道三爹做事冲动,只怕盗贼没抓住还惹出更大的祸事。
“他妈的,你踏出那个门试试,老子还管不了你了,兔崽子想造反阿!”。
三爹站停了脚步,在院里向后望了爷爷一眼,叹了口气,领着那两伙计直接就走了。
爷爷气的浑身直哆嗦。
我怕老爷子再气出好歹,连忙上去给倒了杯茶让他先顺顺气。
我劝道:“三爹这几年脾气已经小很多了,上次我还见他扶老奶奶过马路呢,再说他道上朋友也多,路子也广,打探消息应该比我们快,而且这事还得尽快处理,说不定那伙盗贼还没走,正躲在县城某个小旅馆呢”。
老爷子轻点头,面色沉重陷入了回忆。
我暼了眼旁边坐着的年轻人,刚才他没跟三爹走,说明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是来找老爷子的?
这个人对我来说完全是个陌生人,也不像是周围村里的人。
他年龄与我相仿,有些邋遢,衣服很破,穿着是老式的黄布军装,头发很长也没打理,头油粘成一缕一缕的。
不禁让我有些好奇起来。
“爷,他是哪位阿?”
“呃…曾经欠他们的,这次他来是管我,要说法的。”
听到此话,我再次看向旁边这位,果然是人可不貌相,就这副落魄样实难与债主扯上联系。
但之前也没听说家里曾有过外债。
难道是老爷子年轻时,霍霍了哪家大闺女?这次人家的后人来堵门寻亲的?
想想也有几分道理,但毕竟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尽管肯定会被埋怨,但也不至于扭扭捏捏,这种事打开窗说清也就罢了。
“姜姜,今天所见所闻,你应该也有所评判了吧”。
我点点头,说:如果不是祖坟被盗,估计那下面的事,是不会告诉我吧。
“对,那下面的事,也就你爸和你三爹知道一些,但他们也从没下去过,你太爷爷临终之前曾与我谈过,时代变迁,一些人阿物阿,早就不似当初,有些事不是我们能管的,就随它被滚滚时代车轮碾压遗忘吧”。
“自大道初分,宇宙有了边界。一些事就已经注定,一些人注定是要扛起传承重任,岂是人力可能抗衡”,那年轻男子突然开口,眼神深沉似潭水,看不到一丝波澜。
爷爷微哼一声,并不赞同男子的说法,静了片刻才说道:“如今外面新日换旧日,已经彻底变了样子,人不再愚昧无知,你要守护的东西总有一天会暴露在世人眼前,我发丘一族已经为你们洒尽了热血,已经还清欠你们的恩了”。
男子听后,显然有些动怒,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向爷爷,脸色难看极了,最后他冷笑道:“你所想的所愿的,也终究只是你幻想出的泡影,你什么也改变不了”,说完这话那年轻人微施了一礼,便离开了。
我刚想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就见二爹和父亲回来了。
我简单将情况汇报给他二位,但关于祖坟下巨大的山体空腔以及宝塔祠堂之事没说,毕竟他俩了解的祖坟信息有些差异,目前我不想因为一桩事牵扯出更多的琐事。
关于二爹为啥不知道祖坟下的事,我觉得有必要稍微解释一下,因为二爹是个入赘女婿,为人胆小怯懦没什么主见,我对他确实存在一些偏见,毕竟在农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号人。
但我也明白,以前家里穷,老爷子又有三个儿子,实在是力不能及,能成亲说门人家,就已经很好了。
老爹听完,气的牙根咬的咯嘣作响,最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给交管局去了一通电话,估计是想托人在交通运输上,调查外来人口与车辆。
二爹有些不以为然,那态度跟我之前一模一样,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自己五点之前要赶回城里。
估计是回来前跟二妈下过保证。
老爹打完电话,朝我使了使眼色。
我俩结伴就到了村外的河边,自从过年后我俩就没见过,要不是这次清明节,我估计得过年才会回来。
爷俩走在一起多少会有些尴尬,静了许久老爹问道:“那下面是什么样阿,危不危险”。
“挺大的,就是路有点难走,在里面还有一条巨蟒,看不清到底有多大”。
老爹说:“那蟒在里面盘踞了几百年,好像初设祠堂时,那蛇就在”。
正在这时,三爹手下的一个瘦高伙计阿乐,站在堤岸上招呼我们快回去,说是抓到人了。
我们刚跑进院里,就看见院中正躺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血葫芦”。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乡里的邮递员二狗吗?
三爹扶着老爷子倚着门框,向我们说道:“就是这货惹出的祸事,听他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