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名唤流风的侍卫带着府医回来时,司徒彻早已不知所踪。
魏榕湘也没心思多问,只要不洞房花烛,司徒彻爱去哪去哪,横竖跟她也没有一毛钱关系。
可她这种置身事外的淡定,终究是没能维持到最后。
尤其是在府医把三七直接扔进药杵里捣碎,准备给她往胳膊上敷的时候,魏榕湘的心态彻底崩了。
翠萍看着一退三丈远的魏榕湘,急得直跺脚:“小姐,我知道您怕疼,可伤口这么深,再不止血会出事的啊。”
魏榕湘捂着胳膊一脸麻木:“……道理我都懂。”但是为什么会连个药粉都没有?受伤之后直接当面捣药可还行?
而且谁能保证这药杵里没细菌?谁能保证这么外敷不会发烧?谁能保证这么深的伤口不缝针不会感染?很显然,是她太高估这个朝代的医学发展了,就这水准……特么也就比蛮荒强了一点点吧?
医学落后到这个地步,怕是随便发烧发炎感个冒都得死一片。
亏她刚刚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比司徒彻活的长,现在好了,真要是点背的话,她没准活不过一礼拜!
府医估摸是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病患,苦着脸道:“王妃娘娘,讳疾忌医可是大忌啊,您这要是有个好歹,王爷一怒之下非得摘了我脑袋不可,您就当是体恤体恤老奴,就让老奴给您把药上了吧。”
魏榕湘的神情登时更恍惚了。
她原本还想着就算到了古代,不方便做整形手术,但凭她的医术也是能治病救人,继续干回老本行的。
可看看眼前这位老大夫……
再想想电视剧里那些张口闭口要让太医给儿子、女儿、妃子、老娘陪葬的皇帝们……
这踏马什么人间疾苦?
“老先生,您能把药留下让我自己敷吗?”魏榕湘是真不忍心让老大夫因为她遭罪,只能试探着打商量。
府医摇头道:“王妃娘娘腕上伤口不浅,额头的伤口内又有木削,自己敷是肯定不成的。”
“那让我的丫鬟帮忙敷呢?”
“娘娘……”
魏榕湘全神贯注的跟府医讨价还价,全然没注意到守在门口的流风不知道何时没了踪迹。
偏偏这府医还倔强如牛,任凭魏榕湘说干了嘴都不肯退让半步,最终还是魏榕湘彻底败退,硬着头皮接受了药膏子糊血的悲惨命运。
“今天夜里只要不起热症,应当就没事了,娘娘且放宽心,老奴就先告退了。”
魏榕湘:……
娘娘不宽心,娘娘觉得自个今天夜里就要完犊子了。
“翠萍,你去给我找坛烈酒来。”魏榕湘见没了外人,总算松了口气,“记得要烈酒,越烈越好。”
“小姐!您都伤成这样了还要喝酒?”
魏榕湘默了默,她要是说她准备把包好的伤口给拆了,再用烈酒洗洗,翠萍怕是宁可她酗酒吧?
把到嘴的实话咽了回去,魏榕湘抓起袖子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翠萍,我心里苦啊,爹爹死于非命,我还要认贼作夫,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你就当可怜可怜你家小姐,让我好好醉上一回行吗?”
翠萍到底年幼,哪见过这种阵仗,顿时被魏榕湘说的红了眼圈。
“那、那奴婢这就去拿,小姐您别太伤心了,老爷要是在天有灵,肯定舍不得怪您的。”
魏榕湘连忙点头,待翠萍快要迈出门去才又想起件事。
“你回来的时候顺便再帮我拿点针线。”
翠萍愣了愣:“小姐,天都这么黑了,绣花怕是伤眼,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