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拐出巷子，找了几个路人打听，不多会儿就找着了离家最近的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开在城市主干道的路口，门脸开阔大气，“济民堂”三个明晃晃的金色大字挂在门头，病患右进左出，人流量颇大而又井然有序，一看就是上档次的好医馆。

方重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地朝里瞅了瞅，发现里面的布置和我国古代的医馆结构大差不差，进门右侧是占地巨大的药柜前台，后面两个小伙计一人接方一人取药，忙的不亦乐乎。

大堂中央靠里就是坐堂医生的诊病区，气派的案几侧面放着一张椅子。

这会儿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正被一个小伙子扶着坐下，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搀着老人，嘴里恭敬地应答着坐堂大夫的问题。

再看那坐堂的大夫，端得好卖相。

这大夫目测得有六十上下，慈眉善目五缕长须，素衣着身满头白发，左手抚须右手按在几上，嘴角微笑地看着落座的老人，光这个外形就十成十的杏林高人。

方重脑补了一下自己坐在方家医馆大堂里的场面，试图对比。

想了想觉着就冲自己现在这一脸嫩相，开门坐一天，路过进来换零钱的可能比问路的还多。

进来看病？

那不存在。

这就让他很悲伤。

“这位爷，是您身子不适还是家中亲属有恙？开药您右边儿请，问诊在这里排队。”

大堂里小厮热情地上来招呼他。

方重脑补了一下自己医馆开张，有人进了大门，一个黑乎乎的女鬼飘过去言笑晏晏地说：

“大爷，咱们店小，二两银子以上的零钱找不开，另外去府衙您得出门左拐左拐再左拐。”

顿时更加悲伤。

济民堂里迎出来的小厮打眼一瞧，这位爷表情愁苦，泫然欲泣。他心说这得病的多重啊，给人一个二十上下的大小伙子难成这样，造孽哟！

小厮还待说话，内堂里摇头晃脑走出一个人来。

……

济民堂东家钱谦吃饱了饭，溜溜达达地从后堂出来，准备到街上去逛逛，消消食。

这两年的日子啊。

舒坦！

自打这附近开医馆的那穷酸两口子死球，周边这些穷鬼再没个免费看病的地儿，自家这济民堂的生意就一天好过一天，果然还是当大夫赚钱！

说你病重就是病重，给开多贵的药也得咬牙在咱这买。

买不起？

回家死去！

自己虽然不是大夫，重金请一个来坐堂也是可以的嘛。

他美滋滋地看着坐堂诊病的老胡，心说这老头真不错，医术么反正大差不差，主要是卖相好啊，当你面一捋胡子一皱眉，眼神向下一瞟你都容易以为你阳痿晚期。

只能截肢那种。

他一路哼着曲儿，寻思着得明年得给老胡加点薪酬，自己这第三房小妾可都着落在这老头身上了。

这会儿他踱到前门，目光随意一瞥，看见自家迎宾小厮把一个有些面熟的小伙子迎了进来。

嗯？

这不是方家那个死剩种？！

“哟，我当谁呢，这真是稀客登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