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一脸皮笑肉不笑的德性,两手背在身后踢踏着鞋,撅着肚子走过去说话。
“这不后街小方吗,今儿怎么有空来你钱叔这儿啦?”
方重一看,一个长得跟蛤蟆似的丑胖子袒胸露乳地跟他这自称叔,翻了翻原主的记忆好像是有这么个街坊。
他呵呵一摸头:“我这不是睡觉落枕了嘛,寻思找个大夫给看看,这附近可不就叔您这医馆是这个。”
方重朝着钱谦一竖大拇指。
钱谦拍了拍肚皮,呵呵一乐,心说这小子有意思,倒是不像他那个脾气暴躁的爹。
“看吧看吧,你叔我这坐堂的老胡水平高,十里八乡的谁不夸一句神医,可不像你爹那两下子。”
方重两眼一眯。
蹲在他头顶上的江小荷低头说:“老娘怎么感觉这死胖子是来找事的?”
“我爹……医术还行吧?”
“呵!”钱谦斜眼一瞥:“行不行的那你没个数么,要真行还能看个时疫就把自己和婆娘都搭进去?”
方重眼皮一翻给江小荷传了一句:“我现在瞅着也感觉他是来找事的。”
钱谦瞅着方重翻眼皮,哼了一声:“你那个爹也是不晓事,没多大本事还喜欢逞能,穷成啥样了一天天的免费看诊,自家穷的叮当响就算了,害得我们这些开医馆的也赚不着钱,最后好了吧,你这当儿子的也学不着啥本事,落个枕还要找别人给看。”
江小荷蹲在方重头顶上低头,把脸倒着怼在方重面前说:
“稳了,这胖子绝逼来找事的,弄他!”
“你一大姑娘家家的一天天的少说点脏话,另外把你那大脸从我面前挪开!”
“你脸才大你全家都脸大!”江小荷话音一转,声音含糖量猛提三个加号:“大爷,你快上去弄他嘛~”
方重一个激灵,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几百岁的积年女妖精。
味正!
钱谦一看面前这姓方的小子被自己的话刺激得直哆嗦,顿时感觉心情大好,得意洋洋地说:
“排队去吧,你叫我一声叔我也不能让你先。况且啊……”
这胖子伸手拍着方重的肩膀,眼角上挑,把过了油的嘴凑在方重耳边小声说:
“叔这看诊可贵,你小子这穷酸样怕是付不起诊费,反正落个枕也不是啥大事,要不你回去硬抗两天试试?”
舒坦!
哈哈哈哈哈!
吃饱喝足消消食,再阴阳怪气地刺激刺激穷小子,这日子真他娘的舒坦!
钱谦正在开心,冷不丁面前方重抬手按在他肥硕的肚皮上,用力一推。
他脚下不稳,踢踏着向后“噔噔噔”倒腾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耳边只听得方重一声怒吼:
“你放屁!我老爹一向洁身自好,怎么可能和你娘做出那种事情!”
这一声怒吼经丹田而出,一路引发了胸腔、咽腔、颅腔、鼻腔四大共鸣,实现了歌唱艺术的大和谐。
那真是声震屋瓦,余音绕梁,引来满堂关注。
整个大堂里的人心里都是一个咯噔:
“啥?”
“啥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