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_持钱行凶的欧也妮[葛朗台]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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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1 / 2)

葛朗台如同所有的骨头都被人抽掉一样,一步一步挪回了财政部,把自己工作以来的帐本直接交给同他一起来到办公室的部长:

“部长大人,我刚才只是太气愤了,我的马被人打断了腿,那是一匹一万两千法郎买来的好马,全巴黎都没有这么好的马。它的腿折了,比我的腿折了还让人心疼。”

部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葛朗台记下的帐本,发现每一笔资金收回都记得清楚明白,直接被王上收走的与收归国库的也都分的很清楚,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葛朗台伯爵,您太冲动了。”

帐本人葛朗台分得的收益,已经足够他买上百匹马了。又何必为了一匹马就得罪了王上最信任的侍从官大人。

“我也没有想到,我觉得涅日朗伯爵对我应该是不同的,毕竟我还给涅日朗伯爵送过……”葛朗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嘴。

部长的眼神只是暗了一下,就继续翻帐本去了。全巴黎的人都知道,前一年刚晋封男爵的葛朗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功绩,突然就晋升为伯爵,一定是找到了不得的人物向王上进言。

这个了不得的人物,为什么要替葛朗台向王上进言?没有足够的利益是不可能的。

都知道是一回事,不说出来的才是聪明人。

不再出声的葛朗台暗暗庆幸部长没有刨根问底,对他在帐本上的疑问回答的十分仔细,让交接十分顺利。

“葛朗台伯爵,”部长看着并不怎么厚的帐本,问:“如果你没有辞职的话,下一个想要查谁?”王上是不可能放过这么得名又得利的生财之道,葛朗台交出帐本,财政部还会继续这项工作。

葛朗台摇头:“我也不知道。”

明显是在敷衍自己,可是部长却知道葛朗台是真的不会告诉自己了。这让他想起葛朗台在王宫时,对王上问起年底自己能不能得到勋章,王上冷酷的回答,觉得他的态度情有可原,便让他回府好好休息。

时间还长着呢,等葛朗台休息够了,气也不这么足的时候,自己再问他好了。

次长却在财政部的大楼下等着他:“葛朗台伯爵,您真的不跟同僚们告别一下吗?我们几位同情您的人,安排了一场告别宴会,请您……”

无精打采的葛朗台直接拒绝:“次长大人,我太伤心了。现在不管给我吃什么,我都觉得难以下咽。可怜我那匹一万两千法郎的好马,白白被人打折了腿。现在我的腿也被人打折了。”

次长同情的看着葛朗台:“可是同僚们都很同情您,如果您不参加的话,他们会十分难过的。”

葛朗台看了次长一眼:“我现在心里就已经十分难过了。”

次长拿这个固执的人没有办法,只好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他们,离葛朗台近了一些:“王后为您抱不平。只是王上现在为拉索尼埃伯爵小姐是非颠倒,王后的建议王上不肯认同。”

“拉索尼埃伯爵小姐?”葛朗台疑惑的看向次长:“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哪怕已经发现了拉索尼埃伯爵插手军费支出的线索,也没有查他……”

次长听的两眼放光:“您发现了什么线索?”

葛朗台重复了刚才次长的动作,然后巨大的头颅靠近次长:“是这么回事……”

他一边说,见多识广的次长的嘴一边越张越大:“简直贪得无厌,卑鄙,帝国的败类”等等词汇不时的从次长的嘴里传出来。

跟步履蹒跚的葛朗台相比,次长的脚步匆匆,不一会儿已经来到了王宫门口,请求首席女官能给他五分钟的时间。他与首席女官说什么,葛朗台并不在意,现在他已经骑着新买的马回到了贝尔坦街。

“爸爸,您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欧也妮正在继续上她的舞蹈课,听说葛朗台这个时候回来,连忙请教师先回去,自己来关心葛朗台。

结果进门才发现,葛朗台正得意洋洋的举着酒杯,对着洒进屋里的阳光看成色,对她的到来视而不见。

“您已经辞职了,对不对爸爸?”欧也妮心里有了一个猜测,笑着向葛朗台确定。

葛朗台无趣的放下酒杯:“你已经知道了?”

欧也妮保持笑容:“您看起来并不象表现的那么情绪低落,除了辞职以外,我想不出让您这么高兴的原因。”

葛朗台端起刚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是的,我已经辞职了。不,不是我自己辞职了,而是我想要挟王上与涅日朗伯爵没有成功,被王上识破了我的伎俩,直接被的扫地出门了。”

“那真是太好了。”欧也妮轻轻拍了一下巴掌:“您是怎么找到这个机会的?”

葛朗台的表情还是那么沉重:“涅日朗伯爵为了让王上的小金库尽快填满,跑到财政部来威胁我。我是一个正直的人,不会向任何威胁我的人低头。我也是一个相信王上慧眼如炬的人,想请王上替我主持公道。谁知王上被涅日朗那个卑鄙的家伙蒙蔽了,听信了他的话,收回了我的财政监督官职务。”

把自己算计别人说的这么无辜,真的好吗?欧也妮有些不太确定,只好问:“那么您什么时候回索漠?”

葛朗台笑了:“当然是今天就走。我很伤心,我被王上误解十分难过,我不能再留在巴黎这个伤心地。”

“哦,爸爸。”欧也妮无奈的叫了一声:“我知道您很难过,所以不能与巴黎的朋友们告别。那么请您回索漠之后好好的养病,不必再为巴黎的事儿操心了。”

“别想。”葛朗台毫不犹豫的打断欧也妮的幻想:“小姐,您要知道,哪怕您已经得到了我的全部授权,可是我还是要知道自己的金子都流向了哪里。”

人老成精说的就是葛朗台,被一下说中了心思的欧也妮也很郁闷。

自从葛朗台的马在财政部的马厩里断了腿,欧也妮与他就意识到,葛朗台不能再这么监督下去了——这一次断的是马腿,如果那些人下手再黑一点,断的是葛朗台的腿怎么办?

所以葛朗台查人的力度降了下来,目标也不再是一次查出什么大人物。因为大人物贪污的数目更多,除了给法王的小金库增加收入,还会给葛朗台本人增加强有力的敌人。

怎么让葛朗台离开财政监督官的职位,也让父女两个很是犯了一回愁,最后一致决定,还是让王上直接厌恶了葛朗台,抹去他官职最保险:

法王无疑是一个小气又贪财的人,如果葛朗台主动辞职的话,会让他认为葛朗台对得不到百分之五的抽头不满,不愿意为他的小金库做贡献。他会记恨葛朗台,有可能对父女两人的财产直接下手。

而让法王觉得葛朗台被打折的马腿吓破了胆,不敢再查位高权重的人,从而影响法王小金库的收入,然后直接一脚踢开葛朗台。被踢开的葛朗台,当然要在法王反悔之前,迅速离开巴黎,让他无法直接找到人,怒火发给别人,才是最保险的法子。

至于怎么让法王觉得葛朗台没有了利用价值,就得发挥一下葛朗台吝啬鬼的本色。

心疼自己的马被人打断了腿,发现了可疑的人,哪怕这个可疑的人是甚至能左右王上判断,葛朗台不管不顾吵闹的所有人都知道,不正是一个吝啬鬼会做出的事情吗?

“为什么是涅日朗伯爵呢?”欧也妮心里同情了那个总维持温和表情的侍从官大人一秒。

“他是王上最信任的人,又总是替王上来找我的麻烦,为什么不是他呢?”葛朗台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诬陷涅日朗伯爵应该心虚:“我告诉你欧也妮,我百分之百的相信,就是那个卑鄙的小人,给王上出了不给我抽头的主意。”

欧也妮知道葛朗台最不痛快的,还是涅日朗伯爵收了自己送出的黄金,却向法王透露了自己的家底,让法王对他们的财产垂涎不已。她心里也认为收取贿赂的人并不值得尊敬,直接收起这话题,脸上有了郑重的神色。

葛朗台也不再摇晃重新添了酒的水晶杯,看了欧也妮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回索漠吗,王上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会对你不客气的。”

欧也妮也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法王已经接受了自己所有资金都已经投入到纽沁根银行,所有的铁路公债都已经被王后搜刮走的观点,不过新的铁路公债一天不发行,法王就一天不会放自己离开巴黎。

早已经知道欧也妮决定的葛朗台,用不放心的口气问:“那些人真的能保证你和金子的安全吗?”

欧也妮很希望说这句话之前,葛朗台已经坐上了回索漠的马车。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葛朗台现在还坐在她的身边。

更加无奈的摇头:“爸爸,您就不能单纯的关心一下我吗?”总是在自己想感动的时候破坏气氛,真的会让人伤心的。

葛朗台只是看着她,连一个字吝啬回答。欧也妮只好说:“请您放心,会有更多的金子运回索漠的。不过请您答应我,一旦有人拿着我的信去找您,您不能把金子都藏起来。这对我们的生命十分重要。”

“得了,得了。”葛朗台有些恼羞成怒:“我知道什么是最重要的,不需要你来指挥我。我要去换衣服了,你让马车准备好。”

在他站起来要离开的时候,欧也妮也站了起来,给老箍桶匠一个拥抱:“请您一路小心。那些护送您的人,都是信得过的人。如果真遇到危险的话,您一定要听他们的指挥。”

葛朗台见过欧也妮说护送他的那些人,正是得到通知后,从英国赶到巴黎的西班牙人。那些人当着他的面,向欧也妮宣誓效忠,葛朗台只能选择相信他们。

府邸的门前,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马车,车夫是一个十分粗壮的农夫,他不耐烦的嗅了一下鼻烟,大声的揩着鼻涕,等着自己的主顾到来。

很快,从大门走出一个比车夫更粗壮的汉子,穿着外省人走亲戚才穿的体面衣服,看都不看的上了马车。车夫回头向已经关上的车门问了一句:“您要去哪儿,老爷?”

车厢里不知道回答了什么,车夫向地上吐了一口痰,一扬马鞭,赶着马车跑了起来。在二楼的窗帘后向下张望的拿农,回头小声告诉欧也妮:“先生已经走了,小姐。”

“是的,希望他平安。”欧也妮入乡随俗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拿农跟着画了一下,问:“明天我们去望弥撒吗?”

“当然。”欧也妮觉得自己可以向上帝忏悔一下,毕竟接下来她要做的,在贵族们看来是十分不可原谅的事。

本来她只想着做一个挥金如土的有钱人,那钱还是她自己赚回来的,没抢别人也没有伤害别人。可是别人仅仅因为比欧也妮有权势,就想把她辛苦赚回的钱白白夺走,哪怕上帝都不原谅,欧也妮也会用最有效的办法保护自己的财产。

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可是不光是法王一个人的权利。

可惜早想见识一下圣母院辉煌的拿农,第二天并没有陪欧也妮望成弥撒——一份名为《神圣法兰西》的小报,竟然先于《法兰西日报》刊登了葛朗台被免去财政监督官职务的新闻。

做为一个合格的小报,《神圣法兰西》对葛朗台为什么被免除职务,进行了各种大胆的猜测。各种分析综合下来,就是葛朗台为了保证军费不被人侵占,查出来贪污的人太多,得罪了他不该得罪的人,王上迫于那些人的压力,不得不免除了他的职务。

最后,小报记者兢兢业业整理了已知的、被葛朗台查出问题的人与他们贪污的金额,代表民众发问:替帝国军人收回这么多军费的葛朗台,究竟得罪了谁?

泰伊古太太拿着这份报纸来找欧也妮:“小姐,这份小报不知道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刊登了伯爵先生被免职的新闻。”

欧也妮的脸色变了:“这样的消息怎么会传出去呢?爸爸会不会被人认为触怒了王上,会不会有人借机诋毁爸爸是对王上不满,自己放出了这个消息?您知道的泰伊古太太,明明是王上觉得爸爸年纪大了,让他多多休息。爸爸遵从王上的指示,昨天就已经回索漠了。他,他走之前一个人都没有见。”

泰伊古太太见欧也妮难得的慌发神,听她把法王对葛朗台的免职描述的这么冠冕堂皇,连忙安慰她:“王上应该会调查清楚是谁放出消息的,不然伯爵先生不会只被免职,而是会被人调查。”

欧也妮并没有得到安慰,她的脸上一片苍白:“泰伊古太太,您能再帮一次忙,请涅日朗伯爵代爸爸向王上陈情,这个消息真的不是爸爸放出去的吗?”

泰伊古太太脸上有些犹豫:“小姐,昨天伯爵先生说,他与涅日朗伯爵有一些不愉快。”向一个已经闹翻的人求助,恐怕得不到真正的帮助。

晶莹的泪水,顺着欧也妮的脸蛋流了下来:“爸爸只是太心疼他的马,才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怀疑对象。他说辞职也只是气愤。王上已经替涅日朗伯爵做主,免除了爸爸的职务,涅日朗伯爵还不能够原谅他吗?”

欧也妮摇摇欲坠:“爸爸是多么在意勋章呀,如果不是完全看不到希望,他是不会伤心的回索漠的。”

泰伊古太太同情的看着欧也妮:“好的,小姐,我马上就去见涅日朗伯爵。不过您也知道,我不方便去他的府邸,只能去王宫……”能不能进入王宫,泰伊古太太没有什么把握。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一天涅日朗伯爵一大早,就侍奉王上与拉索尼埃伯爵小姐离开巴黎,去视察伯爵小姐位于巴黎郊外的新城堡,泰伊古太太没能见到他。

第二天,因为王室对《神圣法兰西》的质疑没有回应,各家报纸加入了猜测大军,越来越多被查处的人被扒了出来,民众一边看着新闻一面骂骂咧咧——他们缴纳着高昂的税金,其中有一项就是国防税。现在他们发现,国防税并没有用到军队,而是被大大小小的经手人给贪污了。

他们愤怒,他们不满,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于是更多关于军费与财政监督的新闻被挖掘,更多的人加入了挖掘新闻的行列。

大家十分感谢那个被免职的葛朗台伯爵,如果不是他扒开了蒙在群众眼前的遮羞布,民众还要继续被那些人蒙蔽下去。

没有人愿意永远被人遮住双眼,《神圣法兰西》又刊登了一篇文章,深入分析葛朗台成为财政监督官的原因,更分析了那些应该直接收回国库的资金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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