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李怀德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尝头口上。刚才那碗酒被花娘泼在了李怀德脸上，头酒没了，那就只能尝第二碗酒了。

第二碗酒端过来的时候，伙计是先递给花娘的。花娘有些尴尬地接过那碗酒，转而双手奉上，递给了朱之瑜。

毕竟，朱之瑜才是这酿酒坊的技艺大师。刚才是他突然兴起才把酒递给了花娘，花娘可不能乱了秩序，这一次端上来的必然要先递给他才是。

朱之瑜对于花娘的懂事很满意，不过却没有伸手去接那碗酒，他抬了抬下巴说道:“你来品一品。”

有了他的允许，花娘这才重新将碗收了回来，接着刚才的环节，将双眼凑近碗沿仔细观察酒的成色。

还是有褐色杂质。

花娘抬头不解地看了一眼朱之瑜，还是忍不住问道:“朱师傅，这酒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杂质啊？”

“你刚才咦的就是这个吗？”朱之瑜问道。

花娘点了点头。

“酿酒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产生一点杂质是很正常的。这是前面的酒，可能杂质会多一些，后面就好了。不过，就算有这些杂质也是可以用方法过滤干净的。”难得朱之瑜解释得这么详细。

花娘听得认真，不时地点点头。

朱之瑜不自觉地夸奖了一句:“能看出酒里有杂质，眼力还是挺不错的。”

听了朱之瑜夸奖自己，花娘很高兴，脸上露出既有点小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神色来。

一旁的莫俊堂也适时地跟着夸道:“花娘姑娘真是心细如尘。”

一边说着，莫俊堂一边笑脸盈盈地望着花娘，那神色，又宠又爱恋。

花娘并没有注意到此时莫俊堂的神色，她的注意力全在品酒上。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花娘好奇地问朱之瑜。刚才他完成了观察酒的成色这一步之后，就把酒碗递给了她，因此，花娘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朱之瑜用下巴指了指那碗酒:“接下来先小口品一品，说说这口酒的口感。”

听了这话，花娘依言抿了一口酒。

一股浓烈的酒味直冲脑门儿。

啊！这！

花娘的脸扭曲成了柚子皮。

这味道好熟悉，似乎在哪里尝过？花娘的大脑飞速运转。这烈度，这冲头的感受，还有喉头抑制不住想咳的感觉。聚香楼、争吵的胖瘦俩商人、萧泓珞……所有的画面凌乱猛烈地在花娘的脑海里横冲直撞，终于让她想起来了这酒的口感是在哪里尝过。

花娘硬着头皮咽下去，不出所料，更加难以入喉，被酒精一刺激，花娘猛烈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太、太难喝了！”花娘忍不住脱口而出。

众伙计一愣，怎么会难喝？以往都是这个口感的呀！所有制酒的工艺环节都没变，酒的口感也不可能变的啊。

莫俊堂担心地上前，扶着花娘的手臂，轻轻地帮她拍打后背顺气。

“哈哈哈！”朱之瑜忽然大笑起来“你这小丫头是不会喝酒吧？”

花娘此时因为咳嗽，脸被涨得通红，听到朱之瑜这话，脸色就更红了。

一个不会喝酒的人，怎么去评判酒的好坏呢。

不过，刚才那酒的口感着实不是好喝的味道啊。

花娘说道:“朱师傅，我觉得这酒的味道不是太好喝，要不你试一试吧？”

一句话，就让刚才还在狂笑的朱之瑜沉了脸。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娘，想说什么，似乎又觉得说出来不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一旁的伙计听了花娘的话，已经转过去麻利地又盛了一碗酒端到朱之瑜的面前。

“朱师傅，您请。”伙计将碗里的酒双手递给朱之瑜。

朱之瑜没有去接，神色复杂地盯着那碗酒，仿佛盯着一头会吃人的怪兽。

见朱之瑜迟迟不动作，伙计们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朱之瑜为什么不愿意尝一口这酒。

他可是酿酒坊里最有权威的人了，酒好不好，只有他能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