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一听说有好吃的,立刻便高兴得没有样子了。
朱之瑜慈祥地笑看着斧子,回头看花娘的时候,却见她虽然脸上也挂着笑容,可眉宇之间还是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朱之瑜不禁问道:“花娘,你这是怎么了?太累了吗?事情办好了,你怎么不是太高兴啊?”
说完,还没等花娘回答,朱之瑜立刻转头对一旁还在高兴的斧子说道:“斧子,去,把厨房里还温在锅上的饭菜端来,花娘估计还没有吃饭呢。”
斧子立刻屁颠屁颠地跑去厨房了。
花娘扶着朱之瑜在屋里的桌子旁坐下,神色之中的疲惫和担忧一览无余。在外面的时候,花娘还能强打起精神,可回到家里,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疲惫和埋藏在心里的情绪就再也掩盖不住了。
朱之瑜担心地问道:“花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啊?按理说,如果今天的事情顺利的话,你不该是这个神色啊。还有什么忧心事吗?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果然老话说得好,“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七十古稀”,今年已经七十有五的朱之瑜早已知天命,不逾矩。他观察一下花娘的神色,再前后想一想今天的事情,就知道花娘肯定还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儿。
见朱之瑜关心自己,花娘也不瞒着,将今天萧泓珞不允许他们家的酒叫‘诗酒’这件事情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花娘气哼哼地说道:“在他看来,咱们家的酒现在的口感根本就赶不上他口中贡酒的滋味,当然也就没有资格叫诗酒这个名字。哼!我却偏偏要酿出让他也认可的酒,说不定比他口中的贡酒滋味还好呢。”
“哈哈!”朱之瑜原本听着花娘讲述整件事情的时候还担忧,可此时见花娘一副气鼓鼓、不服输的小模样,居然被她逗笑了“好!花娘,有志气。”
花娘得意地一扬下巴,伸手指了指朱之瑜:“我有朱大师在,难道还怕酿不出贡酒一样的好酒吗?只是需要时间而已,等我找到那风虎子,将你的舌头治好了,你恢复了味觉,我相信我们一定能酿出名副其实的诗酒。”
朱之瑜含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一副有被笑到的表情不可置信地问花娘:“我?”
花娘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
“哈哈!”朱之瑜大笑“哎哟!花娘啊,你要是把宝压到我的身上,那可真的是押错宝了啊!”
“什……什么意思?”见朱之瑜这么说,花娘有些慌了“朱师傅,你不会撒手不管了吧?是不是一听到贡酒这个名头,你就认怂了?哼!我认识的朱师傅可不是这么胆小的人。”
朱之瑜笑着摇了摇头道:“花娘,不是我胆小,是老夫的实力真的不济啊。”
“朱师傅,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需要谦虚了。”花娘见朱之瑜一再推辞这件事情,心里有些忐忑起来。如果这件事情没有朱师傅的帮忙,光凭她的一腔热血可是很难成事的。
朱之瑜摆了摆手,叹口气,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起来:“花娘,我不是谦虚。天下酒何其多,要想成为贡酒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
“这个我知道,贡酒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是……我们现在酿出的酒,连七王爷也说,是这方圆百里最好喝的酒了。如果到时候你的味觉恢复了的话……”
“就算我的味觉恢复了,那也只能比现在好喝一点儿而已,离贡酒的层次还差十万八千里呢。”朱之瑜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最后,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况且,以现在这个情形看,我这味觉,怕是恢复不了了。”
毕竟,如沈方宇所说,这风虎子跟存在于传说中一样,一般人想得到它,难如登天。
“朱师傅……”花娘双肩一垮,整个人呈现出颓势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还想着要酿出比贡酒还好喝的酒呢。
见花娘一副泄气又难过的样子,朱之瑜有些不忍心,安慰道:“其实,花娘,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就挺好的啊。酿出的酒能得到这方圆百里百姓的喜爱,也能让咱们这无名酒养活我们一家子了。人生在世,不需要图那么多虚名,只要一家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这不是图虚名!”花娘皱眉更正他的说法“朱师傅,这是我的……理想!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极致。虽然现在还达不到这个水平,可不代表以后都不行。”
朱之瑜见花娘坚定,态度软和了下来,神色之中是一种看自家儿女懂事了的欣慰感。想了想,朱之瑜说:“要说酿出贡酒,我倒是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