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现在也确实不能进去打扰洪志两人,他们正勾着地火,连着天雷,在房间里地动山摇呢。
伯瑝架着有六匹双角骏马牵引的马车过来,这是郁仕文送的良驹好车,可日行千里,亦可攀山踏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洪志法师,今日一别,可就不知何年能再相见。祝你心想事成啊!”不能当面道别,但也不能丢了离别的礼数,只听陆长生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传进了兴源客栈。
洪志听的一哆嗦,坚硬的锡杖轻轻一抖,杖尖琉璃净水喷射而出,直入那净水瓶中,深深的封存起来。
“作妖呢?”洪志抖了抖锡杖,站在了窗边,这话自然说的比较轻,他对着楼下的陆长生喊道,“陆施主,贫僧愿你能露宿心头好,长生黄天边。”
伯瑝坐在马车上面,听到洪志的话,捂着嘴不敢笑出声。
陆长生心里骂了一声,‘这秃驴,哪儿学的这些言子。’面上却笑吟吟的说着话,“那就谢你吉言了。我先走了一步。”
说罢他进了车厢,伯瑝坐在前面,手中缰绳甩开,马车往着城外驶去。
说来也怪,他们一路行来,走了六月有余,就少了来时的走走停停,弯弯绕绕,这回去的路程却是七日便至。
年底了,外出历练的无忧宗弟子陆续返回,各式各样的马车、飞舟、小宫殿停泊在三门两侧。
黄素七日前便知道陆长生回来的消息,今日他还没到三门,伯瑝便给黄素通了信,要到了。
她带着陆高欣等在三门处,看到伯瑝架着马车停好,她拍了拍陆高欣,笑道,“你哥回来了,快去。”
她自是不会在心意未表时太过主动,手里有工具人的好处就是她可以沾着陆高欣的光,先来宗门外等着。
“哥!”陆高欣不管自家师父从哪里知道的哥哥今天回来,反正她很高兴,“你终于回来啦。”
陆高欣这半年不见又长高了些,一米七几的身高,终归是个孩子,蹦跳着就扑到陆长生的怀里,得亏陆长生两米多的身躯算是高大,不然还接不住。
“嗯,哥哥回来了。今天想吃什么呀。”陆长生放下陆高欣,用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
“想吃烤鱼,还想吃烧鹿。冬天了,山里的鹿都长大了,不知道好不好吃了。”陆高欣听到有好吃的,本来就亮晶晶的眼睛,更亮了。
“好,那哥哥都做。”陆长生可不管冬天的鹿好不好吃,妹妹想吃,那就做来吃。
伯瑝把马车停好,便消散了身影回归了黄素的神海。
黄素拖着长裙,走到了陆长生跟前,仰着头温柔地道,“长生,师兄尚未出门游历过,不知可否听听你这一路的所见所闻。”
无忧宗对弟子是否出门游历并不做强制要求,可一直在外,也可一直在内,都是修行,无关于方式,选择自己适合的便可。
陆长生听到黄素未出门游历过,便也不觉奇怪,更何况这半年来,伯瑝老是在耳边念叨师父的好,以及他知道黄素一直关注着自己,心里还是颇为感动。
“好啊,师兄,晚上和高欣一起过来吃饭吧。”陆长生不做考虑,答应了黄素的话,“我先回八方堂准备一下,晚点我们彩云间见。”
彩云间正是陆长生和陆高欣经常行云,架烧烤架的地方。那是一片常年漂浮着彩云的虚空,下面便是牧野之地,有各种生物栖息。
八方堂叙经殿内,都应奎正在讲道,堂内弟子零零散散坐着八人,除了宁宗权、莫新余、刘牛狃和牧云野常年住在宗门里,另外四人却是自九年前一见后,第二次见到。
三师兄楚宏贵,五师兄耿俊源,十四师兄郑德举,十五师兄方常荣。
他们正听的津津有味,身周气相虚浮游动时,都应奎突然停了下来。
八双眼睛齐齐睁开,不解的望向师父,以往可不曾中断过的讲道,今次怎么断了。
“长生,你入学道了?”都应奎自是看到了刚到叙经殿门口的陆长生,并且看透了陆长生此时的心境,那问天问地的气象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盏明灯照见幽冥。
宁宗权和刘牛狃惊得跳了起来,他俩一个好不容易晋了问道境,终于不是堂内二十四弟子垫底,一个过了许久还没晋悟道。
结果最小的小师弟,入门不过九年,便已经赶上,甚至快要超过他们了,这还了得?
“师父?你没看错?”宁宗权不敢相信,一定是师父看错了,他张着嘴惊讶的问着,期盼师父说出是他看错了。
都应奎一戒尺拍了过来,“质疑为师,问道境不是让你这么问,回去抄心经百遍,明日拿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