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半天,杨莲亭只穿里衣在黑木崖上遛弯儿的消息就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他一向不得人心,传言难免有些添油加醋,最后演变为杨总管不知被谁捉奸在床被迫裸奔出逃。
林平之觉得,对于一个没有本事还死爱面子的人来说,这样的教训足够他难受一阵子了,而且他又没有真的伤到杨莲亭,也不会触怒正在闭关的那位。
可他万万没想到,闭关的那位竟然又给他传了信来,依旧是以叶为纸,八楷一草,而且内容还很通俗易懂:
――有人挑衅,杀了便是。怂。
林平之盯着那个大写的“怂”好久,心里不住地想:这是试探吧!这一定是试探!不要信不要信不要信!那可是老奸巨猾的东方不败!信了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林平之这才强行压下上翘的嘴角。他又“随手”把树叶夹进了上次那本《水经注》里,这才推门出去。
司琴正在院子里摆放碗筷,闻声抬头,笑道:“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林平之愣了一下,走到石桌前坐下,怀疑地问道:“我有吗?”
“怎么没有?”司琴毫不留情地指出来,“奴婢就是靠察言观色吃饭的,公子的笑,都在眼睛里呢!”
“有什么好开心的……”林平之低语道,像是在问自己。
正吃着饭,一个紫衣侍女匆匆走了进来,对着林平之行了个半礼,恭敬地道:“公子安好。”
司琴站在林平之身侧,问道:“你是圣姑身边的人?可有什么事吗?”
紫衣侍女客气地道:“圣姑钦佩公子的风度,特派奴婢来邀公子过去一叙。”
林平之将嘴里的粥咽下去,这才开口问道:“圣姑找我?现在吗?”
紫衣侍女一笑,“公子吃完早饭再过去便可,想必司琴姐姐认识路的。奴婢就先告退了。”
“好。”林平之应道,心下也有些奇怪,任盈盈一向眼高于顶,没事找自己干什么?
时间退回昨日傍晚。
紫竹苑内,一个黑衣人跪在任盈盈面前,将一本棋谱小心翼翼地递了上去。
任盈盈伸手接过,随手翻了翻,饶有兴致地问道:“王质在烂柯山遇仙所见的棋局,刘仲甫在骊山遇仙对弈的棋局,王积薪遇狐仙婆媳的对局……这摘星子可真能编啊!能唬住人吗?”
“启禀圣姑,”黑衣人道,“摘星子说了,这棋谱虽是他杜撰出来的,。经不起推敲,但没有个一年半载的钻研,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
“那便好。”任盈盈放下棋谱,抬眼道,“摘星子没有留的必要了,给向右使递个话,让他顺手料理了吧!”
“是!”黑衣人应道。
任盈盈顿了一下,问道:“让你们查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无能!”黑衣人低头道,“那小子好像凭空出现,查不到一点消息,所有蛛丝马迹都被人清理过了。”
“就知道他不简单,”任盈盈皱了皱眉,“查不到就算了,我亲自去会会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