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钱帮的时候,贺七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走起来路,飘然欲飞。
窦行简不动声色,一脸笑容,对贺七说道:“小师弟,咱们来钱帮就是拜码头,告诉他们一声,咱们来广陵了,免得将来动手惹到了钱帮尴尬。”
“现在码头也拜了,师兄带你去天音湖上涨涨见识。免得回到英雄城被人说成太土,可是给师尊丢人呢。”
丢出这么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窦行简带着贺七返回八风楼,纵马而行,直奔城外。而在路上,他们还需要越过洛水。
在广陵城,最著名的建筑不是金珠侯府的金凤细雨楼,而是横跨洛水的魔桥。这是一个可以自动升起的桥梁,全部以千年大木雕琢而成,堪称巧夺天工。每天中午正午,这洛水上的桥梁都会被人开动机关。
大桥全部分成两半升起,让载重百吨的木船鱼贯而行,通过广陵城沿着洛水北上。每年都有很多人前来观赏这大桥升起的盛景。
传说中,这些大桥是江湖中最擅长机关术的端木家制造。后来端木家被朝廷收编,江湖中也就没有了这个世家。
越过洛水,两人前往城西,正巧路过金珠侯府的萧家。
大乾王朝的九姓王侯富贵无比,这金珠侯萧家也不例外。其府邸之豪奢,让人咋舌。就连萧府的仆人衣帽上都镶着金线,简直时候离谱。
而今日,萧府大门口却有一家人围着饶闹。
闹哄哄的现场是一群人披麻戴孝的,围着一个担架哭个不停。贺七扫了一眼便发现,这家人正是他们在八风楼看过的那群人。
“天杀的,我的女儿就这样没病没灾的死了。我养了十四年的女儿就这样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连烧埋银子都不出一两,你们这些天杀的……”
嚎啕大哭中,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地上,两腿乱蹬,双手不断的拍地,状极悲痛。在他旁边,是一群沉默的老少男人。
他们眼睛通红,沉默的站立着,没有任何语言。
而在担架旁边,跪着一个大声哭泣的小男孩。小男孩大约八九岁,哭得撕心裂肺,口词不清的喊着姐姐。
而金珠侯府大门口,两个身着蓝色衣装的仆人扳着脸面无表情,好像两尊门神一般。不仅人不动,连衣服也不动一下。
不过,围观是人类的天性,古今中外,概莫能免。
在这些人周围,围着一圈的吃瓜群众。这些人没有胆子对侯府说三道四,但对着那群明显是乡下来的人却是指指点点,谈笑不休。
窦行简咧嘴道:“倒霉,居然碰到这种事儿。小师弟,咱们换条路走。”
金珠侯府的大门正朝向整个广陵城最宽阔的,足够让十六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上。他们只需要拨转马头,轻松便可绕过去。
贺七却扫了窦行简一眼,翻身下马,大步朝着人群走去。
窦行简一愣,连忙纵马赶上,说道:“小师弟,这种事儿没有必要管,不过是死个小丫头罢了。”
贺七回头咧嘴一笑,“二师兄放心。我心中有数,不该管的闲事绝不会管。”
窦行简看着他的笑容,却不由自主的心中发寒。在他一愣神的功夫,贺七已经分开围观的人群走了进去。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死去的姑娘,十四五岁的样子,比贺七这具身体的年龄大不了几岁。但她脸上呈现一股死灰色,并且尸斑也出现了,显然不是刚刚死亡。
贺七不是仵作,了解的也仅此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