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的打字声终于再次响起:【你可不可以低一低头,好好看着我。】
秦放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想看他最后一眼,好下定决心说出伤人的话来做诀别吗?
可他还是抬起头来,逼着自己直视着那双看了无数次的琥珀色眼眸。
至少在最后一刻,他不能颜面尽失。
唐秋的眼眸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而明澈,安静地看着他,让人读不懂她的情绪。
这让秦放想起小时候去山上野营时,他曾看到松树鱼鳞状的树皮开裂处缓缓淌落的树脂,在烈日下显得那样晶莹剔透,甚至散发出奇异而清冽的香气。琥珀是千万年前的松脂,在某一个清晨或黄昏悄然滴落,柔软的胶质在时间的磨冶下,逐渐凝固成剔透的琥珀。
每一颗琥珀里,都承载着一段被尘封的悠久时光。
而他在这片琥珀色中已经忘掉了方才的狼狈,宁愿沉溺其中不愿醒来。直至它渐渐消失,唐秋闭上眼踮起脚微微倾身,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这一吻比蜻蜓点水还要轻,飞快地掠过后立即逃离。
在他反应过来前,唐秋就已经迅速地埋头窝进了沙发角落里,像只鸵鸟一样只留了个毛绒绒的后背对着他。
秦放脑海中一片空白,过了片刻后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不顾她的挣扎,强迫她面对着自己,然后才听到自己茫然的声音:“你、你刚才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秋:……
她面无表情地心想,是她昏迷太久饿得发慌,想一口啃掉一只呆瓜的意思。
然而那只大难不死的呆瓜却不依不饶地把她抱起凑到眼前,紧紧盯着她要一个更加明确的答案:“你说清楚,你不准骗我,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想个屁。
唐秋想也不想地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立即逃之夭夭。
秦放跟着她一路追到了楼上,被毫不留情地关在了房间外,只能隔着薄薄的门板跟她对话:“我可不可以进去一下,我只问这一句。”
然而就连这一点点小小的请求,也被里面的猫嗷呜一声凶了回去,她也就只示好刚才那么一次,爱接受就接受,不爱接受就立马滚蛋,再不懂就是笨蛋。
其实秦放有很多办法可以破门而入,可是她不愿意,他也没有办法。
或许不进去也好,他现在整个人一阵冷一阵热地发汗,精神也过于兴奋了,如果她再说点什么或者、或者再做点什么的话,他也很难保持镇定。
秦放悻悻地收回了手,却还是不肯走开,背靠着门板仰头回想刚才的一切。
亲吻额头其实还是不够的。
恋人之间的回应,或者作为年长者的纵容,都不是没有可能。这只猫还是很狡猾,什么也没有说破,只想用这一点点甜头就把他打发了。
秦放心道,想得美,只要被他抓住了,这辈子他就是死也不会再放手。
他背靠着门板不想离开,慢慢滑坐在地板上,心里压抑不住的喜悦让他有数不尽的话想要跟他说,可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门之隔的唐秋听到他起身走远,很快又折了回来。
她警惕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声,下面的门缝滑进来一张白纸。她赶紧用爪子踩住,再一看顿时惊了。上面画着的女孩足足跟她的容貌有七八成像,一些细微的特征也能跟她本人对上,不是她又能是谁。
如果她是以原来的面貌跟秦放认识的,这会儿肯定忍不住要歪到白月光和替身上去,可偏偏不是。她正在又惊又疑,却门外的人轻声道:“你知道吗,其实我之前偶然见过你一次。”
一门之隔的秦放轻声诉说着那次逢魔时刻的偶然发现,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里面传到爪子挠门板的动静,又传来凶巴巴的几声猫叫。
已经猫语修炼有成的秦放神奇地读懂了她的意思。
把她的电脑送进来,但要是他敢借机破门而入的话,他就完蛋了。
他把电脑找来,闭眼打开门送了进去再轻轻合上。
自己则坐在门外的地板上打开手机,登上账号,只见窗口处一只猫猫头剧烈地抖动着,紧接着一排触目惊心的感叹号迎面而来。
唐秋:【!!!你居然敢偷看我睡觉!你不要脸!】
秦放牙疼似的倒吸了口凉气。
他就知道,一旦说出来会是这个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跟大家说一声,我打算改回原来的文名《遇猫》了,一是突然发现跟别人撞名了,另外则是因为强迫症,下本古言《随珠》也是两个字文名的,希望它们能整整齐齐。虽然这时候改名非常不理智,但还是希望大家能记得这篇文。感谢在2021-08-2220:19:24~2021-08-2320:09: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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