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无妨!”云萦宽慰着说。
钱嵁还不满六岁,虽然平时聪明懂事,但被这一吓,也愣在了当场,他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皇对他如此严厉。
“将太子宫中的人一一杖责三十,送到皇陵守陵,永世不再录用。”楚玚暴怒,那一日将太子宫中的宫监,除了几个近身的都打发了。
不仅如此,楚玚还彻底查了禁宫中的消息来源,把那些常与禁宫通信的外臣一一处置了。到后来,所有上书劝楚玚扩充后宫的官员,或多或少都被楚玚整治了一番。他给那些畏惧悍妻的官员送了好些侍妾,而这些侍妾又是从那些好色的官员府上挑选的。在这之后,朝野上下关于扩充后宫之事再无人敢进一言。
也是在那之后,嵁儿和云萦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再不敢随心所欲。
接下来的两年光景,略有些天灾水患。楚珒当年开通水道,略有些功绩,楚玚又将他请了出来。楚珒后来也娶了妻子。这女子是楚珒去徐芫芥家里喝酒时遇到的,面容和明雪极像,只是性子温婉,没有明雪阳光、明朗。
楚玚还是日日留在云萦的寝宫,二人在宫中过着一夫一妻的生活。可能是时间久了,云萦不再像以前那样患得患失,反倒有了刚刚入王府时的直率。
楚玚有空就陪着云萦下棋,云萦有空就练习刺绣,只是她的左手还是不能用力,每次答应送给楚玚的香囊都没有送出去。
“皇后娘娘这次真的不能再食言了,朕等一个荷包都等了两三年了,你看你最近都胖了!”楚玚打趣道,云萦却一脸雾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云萦拿着一个绣了一半的、勉强可以称之为“香囊”的东西,愣了一下,说道:“皇上竟取笑臣妾,臣妾哪里胖了?”
“食言而肥,你都匡了朕好多次了!你看云茕每次进宫香囊配饰都不一样,你再看看朕,每一个都是针织局的手艺,好看是好看,就是没心意。”楚玚抱怨着,云萦却笑出声来。
“皇上若是连针织局的香囊都看不上,臣妾绣的就更不会入您的眼了!”云萦说着酸话。“再者,臣妾记得很多年前送过皇上一个乞巧的香囊,也没见皇上带过。”
“那个香囊红通通的,还……”楚玚欲言又止,可再说时就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了。“萦儿这次做的,我一定佩戴出来。”说着楚玚就搂着云萦亲吻着。
“皇上,别动,针脚该乱了!”云萦假意求着楚玚,手上的香囊却不曾放下。
“朕的心还乱了呐,你怎么也不在乎啊?”楚玚说罢,夺过了云萦手中的香囊,放在了桌子上,转身拉着云萦上了龙床,放下了帷帐。
大概是这些年公务繁重,事事都要二人操心,如今二人一天只能睡上两三个时辰。一夜过去,还未到早朝时间,就听到云萦和楚玚躺在床上如一般夫妻一样聊着家常。侍奉的人也觉得奇怪,二人怎么就会有说不完的话呢?!
“皇上今晚想吃什么?”云萦握着楚玚的手问。
“倒也没什么想吃的,只是记起那年你做的西湖桂鱼,酸酸甜甜,很是想念!”皇上说着。
“皇上您是想吃醋了吧?”说完,云萦笑出声来。
“都是当母后的人了,还这般没有正行!”楚玚一边挖苦着云萦,一边又将云萦抱得更紧了。
“皇上难为臣妾了,桂鱼春季才肉质肥美,现下冬季还没过,臣妾上哪里弄桂鱼给您?”云萦有些扫兴。
“有你就够了,吃什么都是你的味道。”楚玚说着,吻了吻云萦。
“皇上也是当父皇的人了,也还是油腔滑调的!”云萦取笑着楚玚。
“萦儿,莫要多想,我说得是秀色可餐,仅此而已。”楚玚辩解着。
“十年前也不见皇上如此说,到如今臣妾年纪大了,说话才如吃了蜜一样甜,臣妾不依。”云萦撒着娇。
“那好,从今日起朕尽量让皇后满意,多说些肉麻的话……”楚玚的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了薛公公的敲门声。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上早朝了。”
楚玚和云萦互看了对方一眼,虽然季节变化,同一时辰天色略有些不同,可是今天似乎早了一点。但云萦并没放在心上,只是服侍楚玚穿衣梳洗。
楚玚梳洗完毕,大步离开,云萦望着楚玚的背影,看着薛公公和楚玚在说着什么,楚玚脚步一停,又回过身来,凝重地看着云萦。云萦心想,天意难测,不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