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融灯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喉咙想要将刚才吃进去的食物吐出来,又渴望吃进去什东西,像乌鸣山次,岳溪重伤,他望过去时,看到鲜红的血第一涌上来的不是担忧……是……饥饿的食欲。
他此时已经隐隐察觉到自身身体的一些异变,这种异变缓慢又诡异,无声无息的吞噬着他的这具躯壳。
或许他的味觉消失并不是剑气灵力失控所致,毕竟在这之从未有过这样的例。
细密的汗『液』从额头渗出,谢融灯凭着意志力克制住饥渴的欲望,喉结滚动,出声沙哑的让沈岳溪解开结界。
沈岳溪一解开结界,他几步踉跄跑了出去。
温的结界一打开,肆虐的风雪扑了上来。
“谢师兄!”沈岳溪想要追上来。
“别过来!”谢融灯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生厉。
这之后沈岳溪不知道是被吓住了还是什,果然没追了上来,谢融灯跌跌撞撞跑至沈岳溪看不见的雪地,身体倒在地上用双手撑地,也控制不住将喉咙里的东西呕了出来。
他挥袖让团浊物消失,引了水流含住一,撑着地的手青筋暴起。
谢融灯惨着一张脸,脑海里不断确定自己变化的原因。
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会异化成一个可怕的怪物,最多只以为自己身上被人动了手脚,要将他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噬血魔修。
魔气……魔气……
他吐出水,闭眼去看自己的经脉,然却找不到半点异常,不仅如此,他的经脉状态似乎比之了,灵气在其中有条不紊的流动着,状态简直可以说是极佳。
不……不劲。
他极为困难的起身,抽出天意想要御剑飞回离疏峰。
一定是个东西……一定是个东西引发的异常,他必须回去,解决掉方。只有解决掉方,他才能恢复正常。
只是他才刚踩上天意,还未飞出多远,整个人失去意识从剑上落了下来,倒进柔软的雪地中去,如一只休憩的云鹤趴伏着。
簌簌的声音响起,有什东西拨开了堆积的雪,雪一拨开,『露』出了粘腻的肉条肢体。
它们有的卷着谢融灯『露』在外面的手腕,有的攀爬上了谢融灯的弟子衣袍,有的抵进了谢融灯的唇瓣,覆在肉条上的肉膜起起伏伏,似在运输什东西。
透明的汁『液』被渡进了谢融灯中。
“融灯……融灯……”
昏『迷』中的谢融灯,隐隐约约又听到了可怖的声音,它充满爱怜与痴『迷』的呼唤着他,像是要将他拥入广阔无垠的怀抱中,一起沉沦进无光世界里去。
嘎吱——
踩着雪下枯草的脚步声响起。
缠绕在谢融灯身上的细长肉肢纷纷沉入雪中去,皑皑雪地中,只剩下昏『迷』不醒的少年剑修。
沈岳溪寻着莺雀的坐标找到这里,弯下了腰将谢融灯抱了起来,他注视着闭着双眼没有意识的谢融灯,眼中瞳眸宛如深渊一样没有光明,幽黑一片:“谢师兄,你到底有什秘密瞒着我呢?”
只可惜莺雀被收了起来,不然可以窥见几分了。
他想到了离疏峰。
离疏峰上或许会有他想要的答案。不然谢融灯也不会在他提及要去离疏峰的时候,脸『色』一变百般拒绝他去离疏峰了。
沈岳溪抱着谢融灯御剑离开。
在谢融灯刚刚倒下的地方,一块雪幽幽转成了红『色』,红『色』的眼球中拥挤着细密的黑卵,忽地它飞快眨动了一下,最后才隐没了下去。
沈岳溪把谢融灯送回到了扶落道君的殿中去。
他抱着谢融灯半跪在殿中,扶落道君演,神『色』担忧道:“师尊,我适才来探望谢师兄,来的路上撞见谢师兄昏『迷』在雪地里,不知原因为何便将谢师兄送了回来,请师尊出手探望。”
“辛苦你了。”扶落伸手从他手中欲接过谢融灯。
一接,没接动。
沈岳溪望他,手却不松半分:“为师尊辛劳,岳溪不辛苦。”
扶落冷眼凝视他。
【攻略象扶落,感度+2,目感度57。】
得到自己想要的,沈岳溪这才松开双手,语气柔:“劳烦师尊了,岳溪还要回去修炼以备宗门大比,这告辞了。”
他不停留,转身走。
系统还在为得来不易的感度开心,它回过神把注意力放在沈岳溪身上时,发现沈岳溪已经站在了谢融灯的离疏峰下。
【你来谢融灯的离疏峰做什?谢融灯又不在离疏峰。】
沈岳溪没有理睬系统。
谢融灯的异状已经越来越明显了,放任下去可能还没到摘取谢融灯身上天道之力,会突生变故。
他从谢融灯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进化气息,并且刚才谢融灯看他的眼神……尽管谢融灯压制得很,他依旧察觉到了微妙的意味。
想要吃掉他的欲望。
不容易寻到谢融灯这一颗种子,方崩毁着实可惜。
此时天『色』已是黄昏,天中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沈岳溪取出油纸伞来遮住细雨,抬手往一碰,果然碰到了一层看不见的防护结界。
寻常的结界打破,只需要修为比自己还高出一截行,谢融灯布下的这个结界却是废了心力,便是天衡宗的长老也不是容易打破的,何况这种防护结界只要试图摧毁,布下结界之人能立刻感应到。
可惜这道结界他没用。
毕竟他身体里的所有灵力,都是从谢融灯里拿来的灵气转化来的。
一层浅淡的灵力覆在身上,他穿过结界走了进去。
撑着伞走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沈岳溪来到了谢融灯的居处。
主人已经几日没有回来,院子里的花草却还是的,除去自然凋谢枯萎的,其它的都开得灿烂生艳,没有半点焉气。
他推开门,收了伞提在手中,抬脚走了进去。
未干的油纸伞上,水珠顺着伞的尖端落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嘀嗒的声音。
沈岳溪环视了一圈房间,发现房间几日没人,却依旧……干净得要命。
看不见任何堆积的灰尘,一切都纤尘不染,像是有人适才精心打扫过,连角都不放过。
外面的花可以说谢融灯养得,几日不在也能保持状态,房间里这干净却是说不通,要知道谢融灯可没有仆役打扫房间。
他站立在原地,另外一只手在眼晃了下,换了一种观察方式观测着这个房间。
绿『色』的眼眸中,倒映的物体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危险红『色』信号,无法识别,无法破译,却有些微妙的熟悉,沈岳溪直接将些危险信号打包成数据放在在盖亚的信息系统里,想要带回去破译。
难怪谢融灯要布下防护结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连他都暂时难以弄清的东西,的确是危险可怖之物。
“啪嗒……”
耳边有细微湿濡的声音。
沈岳溪皱眉,回过头去。
“啪嗒……”声音不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