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照。”

李闻寂轻皱眉头。

姜照看起来点儿也不像平时的她，就连笑起来的样子也不如往日那样快轻松，“你如果想让我活下来，那你就最好留在我的身边，哪儿也不要去，李闻寂，你应该看得到我的决心。”

“神谕最后的期限来临前，你要是离开我步，我就会用昨的办法再提醒你，”她此刻冷静的神态与平日里的他竟也有几分相似，“你给我些时间，也给蜀中所有的妖魔精怪些时间，好不好？”

她凑近他，期盼似的轻声问。

或是见他不说话，她抿起嘴唇半晌，有点地吻上他的嘴唇。

也许，

在他看来，她和蜀中那所有的精怪不白神谕对于位神来说，究竟是怎样的桎梏，她即便付出自的切，也终如飞蛾扑火，无济于事。

于是他能沉默以对。

可她忽然的亲吻令他睫『毛』微颤，他呼吸稍窒，原本清冷的眼瞳犹如覆了浅淡的雾，变得有些朦胧恍惚。

他眼尾多添几分薄红，唇齿辗转，息相缠。

雁西路的朝雀书店终于开了门，

年轻的男人坐在玻璃窗前的根雕桌旁煮茶，他的脸『色』有些过分苍白，嘴唇也没有多少血『色』，热茶氤氲的热缭绕着，而他的目光不知何时经从手上的书页间移开，看向书架后面另边那道纤瘦的身影。

姜照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眼镜，将几张纸铺开在贺予星，檀棋和赵春的面前，他们个人凑在桌前，见她小声说，“这是我做的拯救我老公的计划，你们看看行不行。”

“可是你啥子要戴个没有镜片的眼镜框？”赵春歪着脑袋，还没开始讨论计划就跑了题。

“这样看起来严肃点。”

姜照又推了推眼镜。

贺予星往后看了眼，正撞见李闻寂望向这边的目光，他个激灵，转过头，声音又压得低了些，“先他还是不认同我们的想法吗？”

“他认不认同不重要，反正他现在跑不了，”姜照小小声地说，“我们做什么他也管不着。”

“你小声点，不要被先到了。”赵春连忙说。

“神谕在抽取先身上的灵，至于这些灵去了哪儿，我们怕是还需要再确定下具体的方位，也许神谕之后引发的灾就在那些方位之中。”

有檀棋在认真地看了姜照解析神谕作用的图纸之后，认真地分析了下。

“可是蜀中这么大，我们要怎么找？”

贺予星有点犯难。

“能再找些朋友帮忙了。”

赵春想了想，说道。

他们凑在块儿窃窃私语，而李闻寂看着姜照的背影许久，仿佛到今，他也仍然不能理解，她什么定要做这些无用的努力。

秋雨来得迅疾，

李闻寂撑着伞回到后院，将撑开的伞放在廊里，他咳嗽了几声，被强行抽离灵的痛楚仍在折磨着他，他在罗汉榻上坐了会儿，瞥见了旁边姜照专门买来，替他暖手的暖手袋。

他的体温比以往还要低了些，可她每晚上却仍要往他怀里钻。

姜照还在前面和赵春他们聊，李闻寂手撑在榻上，站起身来，走到靠着疏窗的木案前，在木地板上放置的软垫上坐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来。

雨声淅沥，他笔尖落在纸上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或是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他当即收起了纸笔，将它们全锁入了抽屉，手指才刚收回，他便见她换了鞋踏进门槛。

“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照看他坐在木案边，桌上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他摇头，没说什么。

她也没多想，拿着本子走到另边的木案旁，屁股坐在软垫上，拿着笔又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但没写会儿，她回头望见他的背影。

他还身姿端正地坐在那儿，似乎是在发呆。

将笔搁下，姜照站起身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来。

他终于有了些反应，低眼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

她伸出手，抱他，“晚上可以吃火锅吗？”

“好。”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轻声应。

但片刻后，他偏头轻瞥了眼那边被她压在本子底下的几张纸，他垂下眼睛，看着她乌黑的发，“姜照，你们无论怎么收拢我的灵，是没用的。”

她松开了他，抬起头警惕地望着他，“你偷我们的秘密了？”

“你们的声音再小些，我也仍能得到。”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我们以后出去开会。”她把脑袋偏，躲开他的手。

“这改变不了什么，姜照。”

他试图提醒她。

姜照不想他说这样的话，“你再怎么泼我冷水没用，南墙我自撞，疼也是我自疼，你管不着。”

“姜照……”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她却偏偏又往他怀里钻。

门外『潮』湿的雨幕在檐下淋漓，朦胧的雾弥漫着铺散进来，带着些湿润的冷意，姜照在他怀里抬头，他的眼睛好漂亮，剔透的墨绿『色』泽足以令人心神晃『荡』。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李闻寂，叫我老婆。”

他纤长的眼睫微动，双眼瞳里映出她浅淡的影子，虽然并不理解她忽然的举动，但此刻看着她，

他还是轻声道，“老婆。”

嗓音清冽，沉静动人。

是故意的，但姜照在见他的声音时，她瞬间红了脸，下子埋进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