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
这话说的,怎么有种莫名的哀怨?
她自知理亏,也就没有挣扎,而是老老地保持这个亲密的姿势,任由对方用尾巴将她牢牢圈住,将冰凉柔软的尾巴梢环在她的腰上,一副抢占主权的强硬姿态。
“那个,其我只是过来看看你好不好……”
水涟:“一点不好。”
白凛:“……”
“为、为什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因为你丢我。”水涟平静地控诉道。
白凛百口莫辩。
她只是在太微宗修养一段时间,怎么就上升到这么严重的程度?而且她没有他结为道侣,说到底,他也没有来找她,为什么就可以这么笃定是“她丢他”呢?
当然,这些抱怨白凛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毕竟水涟现在看上去比她还委屈,她可不想火上浇油。
她试图解释:“我只是不确定,你有没有改变想法……”
“改变什么想法?”
“就是,突然意识到,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伴侣之类的……”
“不可能。”
水涟用一种理所当然无比坚定的语气否定她。
“你就是我的伴侣。”
白凛一愣:“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就因为我在那晚碰你吗?”
她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理由,但总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好像她可以任何人替,好像她他之间并不存在真正的对等。
白凛神困『惑』,而在这种纯粹的困『惑』中夹杂隐隐的不满。
水涟静静凝视她,突然道:“那晚我并非全无意识。”
白凛一愣:“什么意思?”
“我在幼时,经常因为自己的身体母亲责怪打骂。后来母亲死,却还是会化作噩梦来找我。”
水涟的声音轻柔平静,蓝眸却微微黯淡,透着难言的悲伤。
“那晚我梦到她。她在梦中鞭打我的尾巴,我痛得睁不开眼睛,就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察觉到你的触碰。”
听着他低柔的讲述,白凛回忆起那晚的形。
当时水涟正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她以为他病,于是伸手探探他的额头。
当时他的额头很凉,却沁出细细的汗珠,看上去备受煎熬,分可怜。
“如果是往常,我一定会醒来。”水涟微微蹙眉,『露』出自然厌恶的神『色』,“我讨厌别人碰我,无论何时何地。”
白凛不解:“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梦到你。”
水涟定定地凝视她,双眸中泛起波光。
“你在梦中抱住我,并且告诉我,你很喜欢我的尾巴鳞片。”
“所以我没有推开你。”水涟微微倾身,认真而专注地看着她,“无论那个碰我的人是谁,在我的梦里,她是你。”
这、这也有点不好吧……
白凛本想说点什么,但张张嘴,却问出另外一个问题。
“为什么会梦到我?”
水涟眨眨眼睛:“因为那天,你夸我的鳞片。”
“……”
白凛突然安心。
“那,既然你没有改变想法,”白凛话锋一转,“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水涟认认真真道:“我找。”
白凛:“嗯?”
“但我怎么找不到你,所以我想,你是不是不愿意我。”
他眼睫低垂,在脸上盖一片淡淡的阴影,窗外的月辉一照,犹如晶莹的雪。
白凛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道:“没有的事……”
“我不想你讨厌,所以找一段时间后就回来。但我仍然心存幻想,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会来看我……”
白凛突然明白为什么偌大的城主宫殿里连一个护卫侍女没有。
“所以你是故意遣散那些侍女的?”她问。
“嗯,我每天在等你。”水涟微微点头,一点点抱紧她,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幸好,你终于还是来。”
他的睫『毛』很长,落在她的脖子上,像蝴蝶的羽翼,忽闪忽闪的,有一种温柔的酥麻感。
白凛突然觉得,也许留在这里也不错。
当然,她是不会老老将这个想法说出来的。
不仅如此,她还捉弄一水涟,看看他的反应。
“但是我也可能明天就走哦?”
“……什么?”
水涟一听,果然紧张。
白凛觉得他的反应非常可爱,可爱得她甚至想笑出来。
然而一秒,她就笑不出来。
水涟突然收紧缠在她身上的尾巴。
白凛顿觉不妙:“你干嘛?”
“我知道的,你喜欢我的身体。”
水涟眨眨澄蓝的眼睛,慢慢贴近,“所以,从现在起,我努力用身体留住你……”
白凛震惊。
“等等?是不是太快?不,我不是排斥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聊聊……唔……”
她的声音渐渐低去。
热度渐升,月『色』撩人。
这个夜晚,注定是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