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住。
秦芷嫣也不想走了,蹦蹦跳跳跟在云晚身边,“这穷不行,一段时间没见眼光怎么差成这样了?要是让谢听云知道不得气死。”
云晚:“……”
谢谢嗷,他现在已经快气死了。
转眼入夜,云晚准备找处平地落脚,刚堆柴,香湘儿急匆匆向她奔来,跑得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不少弟子分散在这片林中,能遇见也不是怪事。
见她满身狼狈,云晚立马猜出是遇了坏事,忙放下手活跑去搀扶起她:“出事了?”
香湘儿灰头土脸,裙摆沾着血迹,看模样像是和么东西打斗。
她抹去脸污痕,难忍抽噎:“我们遇到了强良,寡不敌众,宝宝被强良掳走……”
强良是一种衔蛇控蛇的妖物,得虎首身,四蹄臂,普通山脉的强良不可怕,然而不死之山的强良却是一次可食百的恶兽!
云晚不敢耽误,急忙拽紧香湘儿:“去找,我们一步去。”
香湘儿拉住云晚,满是担忧:“强良身携得蛇有剧毒,一可能应付?”
云晚给了香湘儿一个安抚的眼,单枪……两匹马的杀了去。
方就是强良洞,远远就能听到洞『穴』传来的鬼哭狼嚎和刺耳尖叫。
强良善独居,可栖居水下也常住树『穴』。
三小心『逼』近,瞥见巨兽匍匐酣睡,金黄『色』的身躯缠裹着数十条黑皮白纹的毒蛇,李宝宝被倒吊在木藤,血迹顺着腿的伤滴答滴答往下掉。
李宝宝也很坚强,抽噎着抽噎着便安静下来,小心翼翼用匕首割着木藤。
“我把它引,们……”
云晚还没安排完战术,身旁两便齐齐冲出。
同时抽剑,寒光凌凌,两股不同的剑芒交叠在一起。
不两招,强良在睡梦中死去。
云晚:“。”
算了,爱咋咋地吧。
麻了已经。
吊在头的李宝宝整个傻了,直到被秦芷嫣从藤救下才惊恐回神。
“宝宝,没事吧?”
云晚也没空搭理两,观察着李宝宝伤痕。
才把剑收起来的谢听云和秦芷嫣一起看来:“叫他宝宝?”
“……”云晚一阵无语,“他的名字就叫宝宝。”
秦芷嫣天真无邪:“可是叫他宝宝了哎。”
谢听云:嫉妒的瞪眼。
云晚心力交瘁,不想和这两说一句话。
强良血有祛毒的功效,云晚取血为李宝宝覆伤,未注意谢听云正在后面搞小动作。
片刻,他把一颗妖丹递到云晚面,对着秦芷嫣挑衅扬眉,无比得意:“我也有。”
秦芷嫣很是不屑:“一个捡漏的,嘚瑟么?”
谢听云不服气,两一言我一语的掰扯起来。
被夹在中间的云晚宛如陷入水深火热之地,精神彻底崩溃。
老天爷啊!
下刀子吧,捅死她吧!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活不了了!!
**
香湘儿很快带弟子来,秦芷嫣不方便再逗留下去,狠狠瞪了眼谢听云之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离。
秦芷嫣走后,云晚可算能清净会儿。
她独自走到河边,蹲身清洗着手血迹。
“给。”
余光一瞥,眼底映入一只修的手,面托着金红『色』妖丹。
妖丹蕴含着丰富灵力,灵力散,衬得他的手指愈莹润。
云晚缓缓抬头。
蒙在他双眼的雾气不知何时驱散,眸『色』清明,许是难为情,嘴唇紧抿,耳根透着薄红。
“毒解了?”
云晚视线于坦然,让谢听云无地自如。
妒妒草有一个副作用,会在被妖者清醒后一遍一遍帮他回想着这段时间生的一切。
他记得所有,记得每一个细节。
那让他煎熬,不知如何面对自己,不知如何面对云晚,只能装作自如,以平静掩饰无措。
如今只庆幸自己资质强于常,七日的毒被他五日就自行解。
云晚接妖丹,谢听云如释重负。
正要离,云晚就叫住他:“谢听云。”
“嗯?”
他回头,第一次紧张到拽袖子。
“我们谈谈。”
云晚平静地说出几个字。
谢听云心一紧,双眸灼灼注视着女孩清澈的眼眸,在她眼底,他看见自己神『色』局促,眼眸躲闪,就像是懵懂的么没经历的『毛』头小儿。
喉结滚了滚,轻轻出一个“。”
云晚向来是个直白的,对待感情也不例外,没有啰嗦,直入主题——
“喜欢我?”
谢听云知道她要问这个,然而真的听到她问出来时,心还是揪了下。
良久,才点头:“嗯。”
觉得答应轻浮,道:“想娶。”
云晚整张脸蛋拧在一起。
她和谢听云调欢,和他承爱,是基于成年最本能的反应,除此之外还没想到其他的,何况修仙者岁月冗,不管生么,最后会以得道飞升而收尾,云晚以为他也是一样的,没想到……
他直接快进到娶她这一步。
云晚觉得自己该和他说清楚了。
她抿了抿唇:“喜欢我,想娶我,是因为我们睡?”
谢听云想点头,感觉怪异。
想告诉她心意,担心相处太少,云晚认为这份喜欢廉价。
他天生是个寡言少语,甚至有些嘴笨的,没有和云晚之外的第二个女子相处。想告诉她内心所求,却不知内心所求何物;想让她知道内心所想;思绪杂『乱』,到头来只剩苍白无言。
云晚就知道他无法回答。
她的外貌普通,资质一般,却意外成为他的第一次,他因此依赖,分不清出于真心还是欲望。
“我觉得我们两个身体契合,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嫁。我相信也没有真的做准备。”云晚说得含蓄,“看我刚入昆仑,还在修炼;也在苍梧宫那边,要是想,就来找我;我想就去找,我们不谈别的。”
她的话让谢听云的神识猛地炸。
就像被从混沌之中丢至油锅,彻底清醒来,谢听云眯了眯眼,一字一句:“是把我当……么了?”
云晚一愣:“不是啊,我是希望不要因为我是的第一个女,就因此……”
话未落下,云晚忽然被他扼住下颌,声音同时卡在喉咙。
云晚第一次看他『露』出如此表情。
比那日小假山后面的还要可怖,情绪未『露』,眼梢却酿着愠意,他微冷的声线清晰略耳畔,每一个字是压抑起的情绪:“我贪图,不是贪图的身子。”
云晚张了张嘴。
“若不倾心于我,直接说便是,不必折煞我。”
“我、我没有……”云晚着急辩解,“比起相恋成亲,我想我们做其他事,彼此想要了再在一起,像以那样,不是也很乐意?我们就保持这样的关系不吗?”
云晚挠挠头。
她很怕无极宗的杀来,也很怕岁渊知道她和谢听云的关系,到时候加牵扯不清。
现在不容易把惊羽门展起来,云晚实在不想自己的事连累到惊羽和宿问,所以他们维持现状最不,但是谢听云像因为生关系就动了娶她的念头。
而她根本没有做这个准备,也不会接受这样的感情,不向他解释自己的身份。
谢听云松手,后退两步么也没说。
他自储物袋取出所有采来的『药』草,把赢来的所有灵石取出,只给自己留了一千,那是云晚一始答应的路费,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自为之。”
放下东西,谢听云拂袖离去。
云晚瞠目结舌看着满碎物,脑子空白,神也空白。
自为之?
他怎么不直接说个江湖不见啊!!!
“谢听云,回来——!!”
云晚还想继续和她说,仰起头不死心地对着天边喊。
刚一喊完,谢听云就踉踉跄跄地从天摔了下来。
云晚可没想到真能这么快把叫回来,对着地的谢听云一阵哑然,干巴巴张嘴:“、回来啦?”
他面无表情地从地爬起,身的绝剑拽着他死活不让走,谢听云薄唇紧抿,烦躁地和绝剑极限拉扯。
[别想把我和器器分!]
[器器——!]
器灵不屑地闪了闪灵光,[滚远点。]
谢听云很是丢,以剑主之意强行驱使绝剑离。
这次没有回头。
云晚定定地注视着天边一缕浓云出神。
[后悔了?]
器灵,有些幸灾乐祸。
云晚回神,摇摇头,蹲在地继续洗手,“没么后悔的。”
谢听云不知道她的难处,但是她自己知道。
体质尚未改变;无极宗也未解决,比起不清不楚地接受这份意外的感情,她想得到权利,实力。
想要有朝一日没那九重山,淌那千尺水,看看天道尽头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