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照在老旧的窗棂上，带来一室明亮，可这忽然没了说话声的屋子静得针落可闻。

四周都是空旷的，反倒让心跳声变得更为清晰，谢池南在桌旁枯坐，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知到在谢回说完这番话后，内心抹紧张较起先前明显散去不少，沉默一会后，看着双熟悉的凤眸，轻声又郑重地和说了三个字，“……不起。”

“还有——”

抿了抿干涩的唇，继续说道：“谢谢。”

谢谢能够原谅曾经犯下的过错。

可即使谢回能够原谅，即使母亲父亲嫂嫂都已经宽恕了，即使外些人都用年的英勇掩盖了的过错，可还是没办原谅自己。

“可我没办不恨自己。”在这静谧的屋中轻声吐『露』自己的心声，看到小孩再度拧起的眉宇似乎写着不赞，谢池南笑了，大概是和聊了这么一通，竟忘记了谢回不喜欢被人碰触，更不喜欢被人『摸』，看着这副模样，谢池南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的顶，后在怔忡的目光下笑说道：“别担心，我虽然没办原谅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但我也不会再像以前样『迷』失在痛苦之中。”

赵锦绣好不容易才把从黑暗里拉出来，怎么能再自甘堕落，让她担心？

谢池南说完后，忽然问，“你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即使没有点名，谢回也清楚口中的个“她”说的是谁，摇了摇，跟位赵家姑姑才相处几日，怎么可能清楚，更何况别人的事一向不兴趣。

“她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这空泛泛的一句让谢回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原本就是这么个『性』子，也看出面的男人并不需要说什么，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聆听者。

看到男人抬起双好看的桃花眼看向窗外，也看到在迎着春日时，明显要变得明媚许多的情绪。

“她打小心肠就好，路上看到小动物受伤都要给们请大夫疗伤，看到下人被责罚也不管认不认识都要出面维护，有时候碰到些行骗的乞儿明知道们都不是什么好的，还是会给们银钱。”

“我会总觉得她傻。”

“可你知道她是怎么跟我说的？”

“她说她看过些人拿不到钱和吃的回去被打的模样，所以即使知道们满口谎言还是愿意尽可能地去帮们，反正些钱她言只是九牛一『毛』，可些人言或许能保命。”

似乎看到了过去个傻乎乎又满身稚气的赵锦绣，谢池南好心情地笑了起来，“她就是这么一个傻乎乎的人。”

这大概是谢回第一次听到用这样温柔的语调说话，就连的双桃花眼也在太阳底下闪烁着无尽的温柔，“可你愿意陪她去犯傻。”

谢池南愣了愣，但今日谢回已说了太多让震惊的话了，这会便也只是稍稍一怔后就笑了起来，“是，我这辈子做过的些蠢事都和她有关，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我觉得她傻得透顶还是愿意陪着她去做这些蠢事的人。”

“她——”

顿了顿，才又说，“也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即使我做了再多的错事也会义无反顾站在我身边陪着我一起去承担些错误，始终相信我能变好的人。”

谢回听到这句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只是问道：“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不明白。

既然这么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她，甚至还不准别人告诉她。

谢池南又沉默了，一手搭在桌沿，一手垂落放在膝上，此时骨节分明的手指仿佛嵌在膝盖上，又仿佛只是么虚虚放着，说，“因为我突然发，她们说得没错，如今的我的确配不上她。”说这番话的时候，双浓密的眼睫依旧是微垂的，可比起最开始知晓时的落荒逃，此时亲口诉说这一桩不得不承认的事实，是么的平静。

喜欢上了一个好的人，这没有什么不好的，相反，能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并且被她如此珍重地守护，是非常弥足珍贵的事。一辈子都会记得赵锦绣为做过的些事，会记得们年少时一道策马街的情形，记得她跟撒娇耍赖要背着去摘花去打雪仗的情形，也会记得她是怎么一步步把从泥潭里拉扯出来的日子。

“小回，这世上不是所有的我喜欢，都要样的付出。”谢池南转过，看着谢回的眼睛说，“喜欢她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心甘情愿，没必要让她知晓。”

这世上多的是相爱不能在一起的人。

还有一辈子都不知道喜欢是何物的人。

如果能相爱固然最好，可若是无相爱相守，也没什么，认知到喜欢并且喜欢上这样好的一个人，是的幸运。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还是会像从前样守护她，只是如今的更明白了自己要什么，也终究没有办如她所愿娶心爱之人为妻了。

谢回听完之后，静默许久，才开口，“可你舍得吗？”

舍得吗？

原本脸上挂着笑的谢池南听到这句话愣住了，想了许多，从未想过“舍不舍得”这个问题，此时听到谢回的询问，仔细想了下，以为舍得，可快，就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