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官府发了布告,贺辛和贺家的罪行罄竹难书。”
“再加那一箱箱贺家搬出来的奇珍异宝,大家自然意识到贺夫人是在贼喊捉贼。几天有不少百姓跑去贺家扔烂鸡蛋和烂菜叶。”
“那位青衣姑娘和贺夫人的对话传开后,有不少百姓像是忘了他们之前是怎骂卫如流的,在夸他是个秉公执法的官员,还有说书人件改编成话本,在酒楼里反复说着。”
慕秋哭笑不得:“回卫如流确是秉公执法,百姓们也没夸错。”
顿了顿,慕秋又有些好奇:“是自己听到的,还是别人转述的?”
郁墨回道:“简言之转述我听的。”
她天天待在家里赶媒婆,烦烦死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外面听乐子。
慕秋一笑:“他肯定是故意不告诉那位青衣姑娘是谁。”
当时贺夫人亲口道破她的身份了,她不信简言之不知道。
“那位姑娘是……”郁墨顺口追,但话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是!?”
她没青衣姑娘和慕秋联系起来,是因为她以为些天慕秋待在府里没出过门。
慕秋笑着点头。
“简言之家伙,居然没和我说是!亏我还在想扬州什时候出了个厉害的姑娘,而我却不认识!”
郁墨摩拳擦掌,怒气冲冲要去找简言之算账。
她脚下生风,得极快,连门忘了掩起来。
如今慕大老爷还受不了风,慕秋状起身,去掩门。
关门时,恰好听到外面传来郁墨的怒吼声:“简言之,我站住——”
慕秋乐得笑出声来。
就连慕大老爷也忍不住摇头微笑,感慨如今的年轻人真是闹腾有活力。
类似的一幕隔三差五在郁府演,众人逐渐怪不怪。
在屋中养了足足半个月,慕大老爷终于能勉强下地动。
卫如流那边忙了那久,该抄的官员抄得差不多了,该清算下狱的官员也清算下狱了,朝廷那边也安排好了其他官员过来填补江南官场的空缺。
斩完最后一批人头,卫如流宣布:“情告一段落,我等是时候启程回京了。”
听到话,扬州其他幸免于难的官员纷纷长舒口气,当场喜形于『色』,恨不得回去放它个三天三夜的爆竹。
瘟神总算要啦!!!
虽然心里高兴,但样子还是得装,在座官员们纷纷表『露』出不舍。
着他们那副努力伪装却依旧高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简言之忍笑:“既然诸位如此不舍,不如……我们多留一段时间?”
刹那间,屋内陷入死寂。
许久,有官员擦着汗道:“简大人说笑了。”
卫如流端起茶盏,轻轻“呵”了一声。
***
简言之憋笑憋了一路。
等到周围没外人了,他拍着卫如流的肩膀狂笑,眼泪险些飙出来。
“是多不受欢迎啊。”
“有没有注意那些人的表情,在知道要回京后,那些老狐狸高兴得表情失控了。”
卫如流无情拍掉他的爪子:“难道就很受欢迎?”
简言之捂着受伤的心,笑不动了。
说得也是。
了几步,简言之忧愁叹气,反思道:“我以前的人缘明明还可以,现在是不是跟混久了,所以人缘也变差起来了。”
卫如流冷笑不语。
“算了,说回正。”简言之伸了个懒腰,,“我们具体什时候启程?”
“五天后。”
简言之挠了挠头,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五天后就要回京了。
他来没离开过家长时间,自然也是归心似箭,但是想到马就要离开扬州,简言之又难免惆怅。
卫如流了一会儿,:“在想什?”
简言之摇头:“没,我就是在想要我爹娘带什特产好。难得出一趟远门。”
接下来两天,简言之表现得总有些心不在焉,做什情提不太起劲。
他的异常,就连素来粗心的郁墨注意到了。
天傍晚,郁墨赶跑不依不饶登门的媒婆后,来找简言之:“两天怎了?”
简言之趴在窗台,懒洋洋着站在窗外的郁墨。
她是匆匆赶来的,束起的高马尾还在轻晃,眼眸明亮,怎怎鲜活,灼灼若怒放的牡丹花。
简言之抿了抿唇,鼓起勇气道:“郁墨,我们算朋友吗?”
“算啊。”
“那我回到京城后,会我信吗?”
“不会。”
简言之眼睛猛地瞪大,不高兴道:“为什!”
郁墨一手叉着腰,神气笑道:“因为我也要去京城啊。想找我玩,直接来我家找我不就好了?”
“什!”简言之惊得险些跳脚,他磕巴道,“说……说也要去京城?”
“是啊。”郁墨笑着说,“不知道吗,我爹要去京城当官。”
郁大老爷立了大功,恰好察院的御史有了空缺,他就升任去了察院,过段时间要去京城就职。
郁墨在扬州待腻了,决定也跟着进京,去京城玩一段时间。
简言之暗暗捏了捏拳头,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如果郁墨也要跟着进京,那他两天瞎惆怅个什劲啊!
可恶,要的情,卫如流居然没有跟他说。
他的神『色』时而转喜,时而转恼,郁墨瞅了一会儿,道:“还没告诉我两天怎了。”
“没,没,我两天没什!”简言之打开折扇,迅速晃了几下,掩饰掉自己的心虚。
打发郁墨,简言之气势汹汹杀去找卫如流。
卫如流正在忙着清点抄家得来的东西。
抄完些官员的家,得来的现银加起来比得过江南一地一整年的赋税收入,此可以想到贩卖私盐到底有多暴利。
听到简言之的发,卫如流连眼神没施舍他一眼:“我了?”
简言之咳了一声:“好……好像没有。但是……但是……”家伙难道真没出来他那点儿小心思吗?
卫如流终于停下翻账本的动作:“我也是听说知道郁墨要去京城。”
简言之心下顿时一乐。
说来,他知道件还不算迟。
在简言之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他被卫如流叫住了。
两本厚厚的账本摔在他面前。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账本吧。”
简言之:“……”
唉,他真是苦来哉。
着账册那一笔笔巨财,简言之一腔怒火发泄在了骂贪官污吏,骂得那些在敲打算盘的小吏直手抖,骂得自己口干舌燥,找了半天还找不到茶水润喉。
婢女手忙脚『乱』奉一杯茶,他接过就喝,烫得舌头发麻,接下来处理账本时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