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一次没有像昨日那般震怒,但是一字一句之间反而更添狠厉,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帮太医被吓得根本不敢说话,白弈清被点名了却是不能不说话,“微臣是真的不知道皇后是如何身染蛇鼠草之毒的。而且微臣也是从皇后的口中才得知蛇鼠草之毒与鼠疫极其相似,那时微臣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闲王妃身上,而且就是到现在微臣也尚还不知闲王妃到底是身中蛇鼠草之毒还是感染了鼠疫。”
“但是有一点,微臣必须得承认,那就是微臣的医术不精,竟然无法诊察出鼠疫和中毒之间的差异,微臣愧对这太医院院判的头衔,也实在是没有脸面占着这太医院的位置,所以微臣自请太医院院判之位。”
白弈清说着直接从自己的腰间取下那个让太医院众人趋之若鹜的金色令牌。
但是那些原本趋之若鹜的人现在也都是噤若寒蝉,只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地盯着那个令牌看了一眼。
看着白弈清的样子,皇上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其实刚刚复盘完事情的始末之后他其实也不敢确定白弈清是不是真的和柳云葭有勾结。
尤其是现在看到白弈清自己把令牌交出来之后,就更加的怀疑了,要知道太医院院判的这个位置向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白弈清既然已经坐到这个位置上了,再主动放弃未免太可惜了,所以一般人大多会鱼死网破的拼一把。
因为一旦失去了太医院院判这个位置,白弈清就没有了价值,连弃车保帅都算不上。
难不成是因为桂岑死了,要把白弈清召回去给百转堂撑门面?
皇上再三思索了一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既然没有直接的证据可以定白弈清的罪,那不如直接放长线钓大鱼。
皇上这样想着冲身边唯一站着的方长乐使了个眼神,“你去把那个令牌拿过来。”
其实作为鹤立鸡群的那只鹤,看到白弈清把那令牌拿出来,方长乐的野心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但是他不敢表现出来,现在被皇上点名他立刻应道,“是。”
他按捺着心中的狂喜,走到白弈清面前接过那块令牌,而将令牌交出去的白弈清也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皇上在他自请之后拿了他的令牌,而不是褫夺了他的官职,那就说明他的性命保住了。
反正这太医院早就不想待了,现在正好!这个破位置谁爱要谁要去。
方长乐接过令牌之后郑重地要将它转交给皇上,但是皇上没有接,只是冷眼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冷声道,“自此刻起,方长乐便是信任的太医院院判,至于其他人,在救治皇后之病症时,昏庸无能,六品以上官职者自降两级,以下者降一级,其余没有官职者全部罚奉半年。”
听到皇上的话之后,底下皆是一片唉声叹气却又带着一股释然的领命声。
只有方长乐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久之后才猛地反应过来,跪下谢恩,“微臣,谢皇上恩典。”
虽然经历救治皇后之事之后,方长乐自己心里也有数自己可能有了很多的进益,对太医院院判之位有了竞争之力,但是他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这么轻而易举。
要知道三个月前他刚进太医院的时候,纪朝之可是告诉他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的,他也早就做好了,要在这太医院熬上个三五年的准备,甚至想好了,必要的时候也是可以通过陷害白弈清来上位的。
所以现在这个太医院院判的令牌就捧在他手上,他还是觉得有一点点不真实。
安排好这一切之后,皇上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方长乐的肩膀,“这是你应得的,你跟我来。”
皇上说着便率先迈开了脚步,向凤禧宫外面走去,方长乐急忙的跟上了。
对于方长乐的出现皇上是很满意的,对于太医院院判的位置他一直都是很谨慎的,原本选了白弈清就是因为他底子干净,但是没想到还是不靠谱。
至于这个方长乐,昨晚他站出来之后皇上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朝天了。原本皇上还在忧心,没有白弈清,太医院院判这个位置给谁比较好,方长乐的出现给皇上解决了大问题。
但是他没注意到,方长乐眼中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