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折一扫今天下午的心事重重,恢复了往日沉静干练的样子,阿砚也是很有眼力劲地自己退了出去。
柳云葭也是很久没见到檀折如此严肃焦急的模样了,也是微微蹙起眉头,“出什么事了吗?”
“我在回来的路上收到了一叶楼的急报,有人花重金要买齐慕殊的命。”檀折说着从袖中掏出一颗浑圆的珍珠递到柳云葭的面前。
“什么?”柳云葭被狠狠地惊了一下,手上的力度没控制住,一勺子把碗里的雪梨肉戳了一个稀烂,反应了一会之后才伸手接过檀折递过来的那枚珍珠,“是什么人?给了多重的金。”
檀折答道,“对方藏得很深,只派了一个身份干净的小厮前来交易,暂时还没有追溯到背后的势力。但是出手异常的阔绰,送来了整整一斛这样的珍珠,并且这还只是十分之一的定金。来人说,只要齐慕殊的死讯一传出,两个时辰之内便可支付余下的费用,全部是真金白银的现钱。”
柳云葭再次被惊到了,有钱人啊!
她略微有些迟钝的举起手上的珍珠,对着阳光细细的端详起来,虽然比不上进攻的珍珠,但是个头也是不小,而且色泽均匀,珠形圆润,目测大约有六七分的样子。
这种品质的珍珠在市面上得五十两纹银起步,整整一斛,往少了估算也得值五万两白银,十分之一,那最后就是,五十万两雪花银,买齐慕殊一条命。
他这条命好值钱,柳云葭好心动啊!
强行地把那股对金钱的渴望压下去,柳云葭故作淡定地提出要求,“对方有没有提出其他的要求?”
“有。”檀折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方盒放到柳云葭面前的桌子上,“对方要求在大朝会期间趁乱动手,并且要用他们所给的药毒死齐慕殊,若是齐慕殊死于其他手法,他们将不支付尾款,若是齐慕殊没死,他们将会收回全部定金。”
“哦?”这么别致的要求倒是让柳云葭来了兴趣,她挑开那个黑色盒子一看,是一枚晶莹剔透的半透明药丸,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并且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往往就是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
柳云葭将手上的珍珠与那药丸放到了一处,右手的手指轮流的轻敲着桌面,檀折知道柳云葭如此便是在思考,心下竟有几分窃喜。
重金之下,对于齐慕殊的那条命,小姐犹豫了,小姐果然还是原来那个小姐。
带着几分愉悦,檀折继续汇报工作,“这笔交易实在是太大了,一叶楼尚未经受过牵扯这么大的交易,所以段护法便告知来人要与楼主商议,尚未敲下,还得等小姐您定夺。”
柳云葭敲击桌面的手猛然地顿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沉声问,“可有说,几日给答复?”
“三日。”
“很好。”柳云葭似乎心中已有定数,手指轻轻一勾将那黑色的盒子重新合上,递回给檀折,“既然三日后才给答复,那就三日后再考虑这件事情,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
檀折实在是不太善于隐藏,而柳云葭又实在是太了解他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他藏着心事。
檀折本来都准备退下了,被柳云葭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心虚起来,开始有些支支吾吾的,“啊,有,但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我回来的路上路过了十方阁,于是便去向阿晴讨了两杯酒喝,然后阿晴告诉我,城门打开之后有很多外邦人涌入,并且据她观察,起码有一半以上都不是普通的商人游客,身上都带着兵器,但是藏得很好。”
怪不得自打檀折上午出门,一直到天都要擦黑才回来,敢情是去了十方阁,柳云葭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檀折,她让他好好休息,他竟然跑去喝酒?难不成是闲王府的风气太坏,把檀折都给带坏了?
檀折被柳云葭看得连头都不敢抬,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有些无措。
“檀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要是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一定会倾力帮你的。”
“没有!”檀折本来就不会装,在柳云葭面前就更加的无处遁形,而且心里真的藏着事情就显得更加的笨拙了,极力地否定之后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柳云葭看他急得都开始冒汗了,还是没有太过于为难他,只是眸光深深地看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在我身边也很多年了,做事从来都没有纰漏,我非常地相信你,真的!所以,在我面前不要有什么负担,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会替你分担的。”
柳云葭的话说得真情实感,让檀折异常地感动,他没有什么事情,他最大的事情就是小姐的喜乐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