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我知道了。”
等到黛儿走了,柳云葭才打开了她送来的那个暗简。
是一叶楼传来的消息,太后娘娘加大了砝码,让一叶楼把苏寂也查一查。
看来太后娘娘这段时间恐怕是坐立难安啊,柳云葭将那张暗简放到烛火上烧掉,看着那燃起的火苗,脑海中突然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
“来人呐。”
柳云葭轻轻唤道,门外立刻有候着的小厮进来领命。
失踪人口的名录被同时送到了弈宁府衙胡一达跟后廷苑的苏寂手上。
冥幽宗那样诡秘,大渝和南国联合征讨结果讨伐了个寂寞,苏寂慌成那样,齐慕憬不可能不慌。
为了防止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他们的这位皇帝陛下闲着没事找事,不如她主动给他找个事,一方面能够绊住皇上,另一方面也能震慑住那暗地里不知根底的冥幽宗,一箭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而这件事情也很快顺着纪朝之这道风传到了齐慕殊的耳朵里,但是跟齐慕殊火急火燎的样子不同,齐慕殊显得异常的淡定,但这就越发的衬托的纪朝之不淡定,他极尽所能的给齐慕殊形容,试图引起一下齐慕殊情绪上的波动。
“你是不知道当时那个血腥的场面,我虽然见过的蛊虫不多,但也见过不少,可也没见过那么恐怖的!那个白……哎呀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叫个啥,他身强力壮的但是被那蛊虫折腾的,单薄的就剩一张纸了!”
纪朝之就差跳起来了,但齐慕殊竟然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在看谨知呈上来的出行要携带的物品清单。
“啧!”纪朝之深深地感觉到了自己的被无视,有点不高兴了,“喂!这可是发生在王妃娘娘身边要命的大事?你能不能给点反应呀?”
“哦?”齐慕殊终于是看完了清单,抬起了头来,但语气仍旧是平静无波,“那葭儿可有什么事?”
“她?”纪朝之顿了一下,“她没事啊,就是有点被那个人蛊吓到了。”
“那既然葭儿没事,我又有何要担忧的呢?”齐慕殊平淡如水的问道,甚至问完之后还叮嘱谨知虽然开春了,往南走也会越走越暖和,但还是要沿路备齐防寒保暖的物什。
纪朝之真是被气到肺都炸了,反反复复地张了好多次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最后上蹿下跳了半天最后还是狠狠地灌了一口凉茶下去才把自己的火气给压住。
“不是,王爷?你不要告诉我你这段时间泡在温柔乡里养伤,又听说皇后有孕了,把自己的野心都给养没了吧?虽然我听说的少,但稍微一打听也知道当初冥幽宗的影响有多大,如今他们卷土重来,而且直接压到了大渝王都来了,他们要是真暗地里憋着什么坏水,你说会天下大乱,这弈宁城肯定是不得安生的,虽说现在这天还是齐慕憬他在顶着。但是王爷您也不能一点都不管吧?好歹我们得有些对策呀?”
“纪公子现在的胆子越发的肥硕了,竟然敢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一道极低沉还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伴着夜风飘进纪朝之的耳朵里,阴恻恻的,惊得纪朝之冷不防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蹭地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谁?谁在说话?”
“我。”这一次声音清晰了起来,纪朝之只见一个黑影从靠近窗户旁边的阴影里走了出来,纪朝之定睛一看,不由惊喜,“影知!”
惊喜完之后纪朝之就冲上去狠狠地搭上朔知的肩膀,兴奋地拍他的背,“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是跟以往一样,神出鬼没的,吓我一跳。”
“那是纪公子你说话说得太过认真,放松了警惕,所以才没有发现我来了。”影知虽然半嫌弃地说这话,但是也没有把赖在他身上的纪朝之给赶走。
“那能怪我吗?你这一去就是大半年的,都不知道,咱们王爷呀,自从讨了一个王妃回来之后整个人心气都没有了,以往要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他早就让人去查了,如今这么大的事,我跟他说,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纪朝之有点愤愤不平地跟好友吐槽,但是没想到影知压根就不站在他这边,“你这呀就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噗!”听到影知这么说,一直冷着一张脸默默地站在一旁的谨知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下纪朝之可就更恼了,“死小子你什么意思呀?我这叫直言劝谏!你不能因为当着王爷的面你就失了原则,还有你!谨知!虽然你没说话但我知道你是在骂我!”
谨知这会也不沉默了,直接怼回去,“你本来皇上不急太监急,这件事情王爷早就知道了,等到你现在才来说,黄花菜都已经凉透了。”
“啊?”这回轮到纪朝之发懵了,“什么知道的?”
“大概半个月前吧。”影知默默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然后又恭敬地转向齐慕殊,“启禀王爷,王妃娘娘那边也查出了失踪人口的名录,她已经派人将名录分别送往了弈宁府衙和后廷苑。”
听到影知这么说,纪朝之彻底地傻了,愣了一会之后越发的跳脚了,“什么?半个月?影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半个月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敢情你们合起伙来瞒着我?”
齐慕殊清清冷冷地瞥了一眼纪朝之一眼,“这半个多月你自己在干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齐慕殊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绝杀,纪朝之的气焰顿时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但他这个月不务正业真的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呀。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桂岑有在很认真地帮王爷看病,但王爷却好像就是看他不顺眼。
齐慕殊呀!多么腹黑的一个人?虽然桂岑也是个心黑手黑的,但是跟齐慕殊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少的,所以有的时候桂岑就暗戳戳地吃亏呀,最主要的是吃了亏他还没处发泄,又不能对齐慕殊怎么样,使阴点子又使不过他,那这气总是要撒的呀。
所以到最后就苦了他这个做徒弟的呀,所以说纪朝之这段时间那也是过得相当的辛苦,所以也就没怎么管事,谁承想这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就成了一个边缘人物了?
纪朝之闷闷地不开心,一屁股做到旁边的椅子上,“我的好王爷呀,你少给我师父找点麻烦,我也不久不会不务正业了,不行,我心里还是不舒服,我得知道你们都背着我干了些什么。”说完纪朝之便耍赖一般的半趴在桌子上,用一种危险的眼神看着影知。
但是影知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而是继续向齐慕殊汇报,“我来的时候胡一达已经派人去失踪的人家了解情况了,冥幽宗那边因为在白泽身上失了手,也隐去了踪迹,他们行事极其诡秘,我派了两队人马跟着那个戴良,但都跟丢了,他们怕是在弈宁城已身,所以才能那么快的全身而退。对了,在我跟踪戴良的这段时间,我发现,十方斋似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齐慕殊的表情一直都没什么变化,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但越看他这样,纪朝之就越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默默地哀嚎了一声又趴得更深了一点。
影知沉稳地回答道,“十方斋虽然看起来就是一般的酒肆,但是我两次亲身前往的时候,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背地里暗暗地打量着我,因此,我反向诊察了一番,但却什么都没有查到,一切都非常的正常,正常的过于合乎常规,就反而不太对了。还有,那位受伤了的白泽似乎跟十方斋的老板娘关系匪浅,像是对恋人。”
“恋人?”听到这,一直都蔫吧着的纪朝之突然又炸了起来,“你是说受伤那个跟十方斋那个风情万种的异域老板娘是恋人?”
影知对于纪朝之的咋咋呼呼很是嫌弃,默默地飞了他一眼,但还是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呦呵。”顿时纪朝之就不蔫吧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没想到啊,那小子看起来长得一副很老实的样子,竟然一肚子花花肠子呢。”
“你又知道些什么?”齐慕殊沉声问道。
但是纪朝之竟然还傲娇了起来,下巴扬得老高了,“我知道可就不少了,只可惜有人觉得我半个多月没干正事。”
齐慕殊眼睛微微眯起,“快说。”
寒气顿起,纪朝之那股子傲娇劲顿时就没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找准跟齐慕殊开玩笑的绝佳时机,经常把自己冻得够呛,“那个男的视角白泽吧,我不是刚刚从他那回来吗,王妃娘娘身边的青儿跟那白泽是一对,而且为了那男的,青儿还生生放了三碗血为他以血还血,看起来感情甚笃的样子,哦,对了,我替青儿号脉的时候还发现,她好像会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