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无辜有罪(2)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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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无辜有罪(2)(1 / 1)

“是他们欺人太甚!”羊舌虎气愤难平,“栾将军是什么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岂会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既然要做,为何不事先谋划?如果事先谋划,我等为何不知?”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栾将军是什么人,我也很清楚。”堂堂男儿掉泪,实在令人不忍。赵武走上前,拍拍羊舌虎的肩膀,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向君主、士将军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如果有冤情,一定替他昭雪。如果他确实做下大逆不道之事,也会弄清来龙去脉,给你个说法。”

这一刻,赵武的心头泛酸,百感交集。栾盈可是栾氏的继承人啊,他这么一走,不管谋反罪是否坐实,栾氏的声誉已难挽回。就算无罪,还能回来吗?就算回来,怕是大不如前。假如罪名成立,后果更是不堪想象……

羊舌虎平日里大大咧咧,行事有些鲁莽。虽得其父独宠,三个哥哥却不怎么待见。他的性格有些乖戾,不知者见到,多是避而远之,生怕受到伤害。因为栾盈,他差点泪洒当场,足见对他的情谊之深。昂藏七尺躯,掩藏着一颗赤诚之心,怎能不令人为之心生恻隐?

赵武一边安抚羊舌虎和嘉父,一面下令叫中行吴带队撤出。两方对峙良久,渐渐冷静下来,各自调头归去。

一场箭在弦上的危机终于平息,赵武长长舒了口气。

一路上,无数疑问跳出来。什么时候给栾盈定的罪,他这个中军佐怎么半点不知情?难道真像他之前猜测的,栾盈被派去筑城就是个阴谋,目的是要将他驱离?谋反罪,总不能凭空臆测吧?

哪一点看出栾盈要谋反?如果要谋反,他的党羽难道就是羊舌虎、嘉父等包围士府的人?如果真要谋反,杀将进宫或是派人行刺国君岂不更直接痛快?何必如此客气纡回?

假若栾盈是被冤枉的,什么人要冤枉他?为何是此时?中行吴一马当先的赶来,看他的态度,似乎是有备而来。他对眼前发生的事似乎并不惊讶,像是早已预料会如此。赵武要他接手的意思是,希望他将人驱离。谁想他竟要将他们扣押,他跟这些人都有什么仇?

聚集在士府门前的一干人,除了栾盈的亲信家臣,还有与他交好的大夫小吏。勇者力士之外,不乏能人贤良,难道他们都与中行吴结过梁子?中行吴想帮士匄结围可以理解,可他没必要如此蛮横吧。

回到赵府,简单洗漱过后,赵武换上官服往宫中而去。

来到宫门前,一看不得了!除了栾盈,五卿全数到齐,看样子大家都急着面见君主。

“嘉父等人包围士府,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公刚起身就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坐定之后便发问。

“他们是替栾盈抱不平。”魏舒接到消息赶到现场时,人已散去,于是直奔宫门。

“栾盈有何不平可抱?”平公很惊讶,看向士匄,“不是说他意图谋反吗?”

平公的话音刚落,除了中行吴,其余三人齐刷刷的看向士匄。

赵武早已按捺不住,急切的问道:“究竟是何人告发栾盈谋反,为何之前并未听闻?”

“士鞅作证,栾府藏匿有大量兵器甲杖,远远超出栾氏亲兵护卫所需用度。若非谋反,如此巨量兵甲所为何用?”士匄说得理直气壮。

“仅凭兵甲数量就定义谋反,是否太过草率?”韩起一脸惊诧。

“煽动党羽包围士将军的府邸,个个气势汹汹手执兵器,不是谋反是什么?”中行吴振振有辞。

“可有问过栾盈,兵甲做何用途?”魏舒问道。

“如若询问,他定会狡辩逃窜,更甚者,还会煽动党羽一同起事。”士匄义正辞严。

“为何不将他抓捕?”赵武不解。

“他酝酿已久,如果直接抓捕,他的党羽定会趁机作乱。岂不是打草惊蛇?”中行吴说道。

“所以,派他去筑城的用意是——?”赵武看向国君。

“士将军将栾盈意图谋反之事报给寡人,寡人下令,将栾盈派出著雍,趁机将他赶走。如此,其所犯之罪不再追究。这已是最大限度的善待栾氏了。”平公不紧不慢的说道。

平公说的没错。如果真的坐实谋反罪,族灭是栾氏的唯一结局。如今只是将栾盈驱逐,已经算是格外宽宥。

“他的党羽趁机聚集闹事,显然是出于他的指使,一定要追究问责。”中行吴建议道。

“他的党羽?”赵武一愣,没反应过来,想了想,大声道:“他们不过是想替栾盈讨回公道而已,并非故意为难士将军。再者,他们的举动并未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需要担负何种责任?”

“赵将军是局外人,当然无关痛痒。”士匄看向赵武,眼神凌厉,“前次,他们已派人责问士某,而今又成群结队执戈而来,非要我给出个说法不可。包围中军元帅府邸,这还不算聚众作乱?此次没有造成伤害,以后呢?在下的性命受到威胁,妻小家丁都会被波及。”

“他们是群情激愤,想替栾盈讨个说法。虽执兵器前来,并非为了制造冲突。口头训诫便是了,难道还要有别的处罚?”韩起声援赵武。

“栾盈结交甚广,府中日日高朋满座。他拉拢一班大夫力士,左右逢源,根本就是狼子野心,欲行不轨。兵器逾制,便是佐证。看在栾氏是世代卿族的份上,放他一马也便罢了。这些为他起势的,如果一并不管,岂不是纵容犯上作乱?”中行吴跟士匄一个鼻孔出气。

“听两位将军的意思——”沉默良久的魏舒看向士匄,又看了看中行吴,说道:“栾盈的谋反罪已经坐实,无可辩驳了?现在只是在商讨,是否对包围士将军府的一干人进行处罚,对吗?”

“是。”士匄斩钉截铁的说道。

“在下有几点不明,”魏舒又道:“还请士将军不吝惜赐教。”

“魏将军请说。”士匄说道。

“如果栾盈真的要谋反,为何只是委托好友前来解释,请人替他陈情,而不是偷偷溜回来组织人马放手一搏?一个一心想谋反的人,就这么偷偷溜走?困兽犹斗,何况处心积虑要谋夺政权的卿士?”

停顿片刻,魏舒又道:“那些所谓他的党羽,先是客客气气的向士将军请教。士将军的解释不能令他们满意,他们不得不手执兵戈前去讨教。他们的目的是逼迫士将军说出实情,还栾盈清白。如果他们有心作乱,士将军府邸早被攻破,何需等到赵韩两位将军去到?”

“正是。”赵武也帮腔道:“在下赶到时,他们正在大骂。言辞激烈,手上却并无攻击的动作。我劝说嘉父和羊舌虎,答应一定帮他们问明真相,他们就走了。可见他们并非作乱,只想讨个说法。”

“他们是被栾盈欺骗了,甘心做他的爪牙。他们所谓的说法,是想逼迫我将栾盈迎回来。他们想要的实情,不过是为栾盈脱罪而已。实情在我这里只有一个——那就是——栾盈意图谋反。”士匄仍然坚持他的认定。

“栾盈不是不想回来,他是归来无门。守城士兵已经接到命令,只要看到他就会实施抓捕。”中行吴说道:“他的党羽之所以不敢攻破士将军的大门,乃是出于畏惧。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攻破,便会引来大军。以他们的实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可是——”魏舒还要继续辩解,平公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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