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潜回曲沃(1)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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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潜回曲沃(1)(1 / 1)

晋国曲沃。

月黑风高,旗帜飘扬,守城将士按班轮值。此时新班刚上,个个精神抖擞,目光如炬。

“个个要打醒十二分精神,万不可疏忽懈怠。”一名头戴盔甲,身披戎装,气势昂扬的长官走过来。

“是,长官!”应答铿锵有力,士兵气势饱满。

交待完注意事项,长官走下城墙,往自己的家中走去。交完班,他正好能赶上睡个好觉。

沿路寂静无声,全城陷入沉睡。白日里的吆喝声,争执声,玩闹声,统统归家。休憩一晚,天一亮它们就会再次现身,给这座城增添生机。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劳累了一日终于可以停下来,说不出的轻松惬意环绕他的四周。他毫无倦意,吹着口哨,打着响指,步履轻快。

忽然窜出一人,紧紧攥住他,一把拉入小巷。他下意识的要掰开来人手指,准备用力将对方胳膊往前一拉,顺手将之擒拿。对方显然也知他的意图,并未给他反应时间,而是干净利落的将他撂倒在地。

“是你?”两人照面,他又惊又喜。

“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来人拍拍手,把他拉起来。

“输给你不算丢脸。”站起身后,他一只手搭在他肩膀,说道:“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好什么好?”来人没好气,有些自我厌弃的说道:“这样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胡说!好好的就是好事。”他推了推来人,问道:“光顾着高兴,还没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就你一人?”

“说来话长,到你家中再细说。”

“好。”于是两人大步往他家中去。

安顿来人洗漱停当过后,两人在屋里喝起来。

“什么?”他不敢置信,声音陡然升高。

“小声点,胥午——”来人压低声音。

“起兵谋反?”原来守城的长官叫胥午,他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谋反是杀头的大罪。万一事败,栾氏还有活路吗?”来人正是栾盈。

“从我被驱逐的那天起,栾氏已经没有活路了。”栾盈睥睨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不!”胥午马上否定,“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士氏父子借机公报私仇把你赶走,召集诸侯盟会也是针对你。他们不过是要赶你走,并未对栾氏下手。你还有活路,只是有家不得归而已。”

“栾氏是世家大族,无端被逐出绛都。我有家不得归,行在半道还被盗贼羞辱。去到他国只能寄人篱下,唯唯诺诺。这样卑微可怜的活着有什么意义?我是栾氏的继承人,他们连我都不放在眼里,我的兄弟族人会好过吗?”栾盈越说越激愤。

“我知道你委屈,你不甘心。可是你想过没有,对许多人而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哪怕没有爵位、没有地位、没有高轩车马、没有妻妾成群,只要活着而已。”胥午也越说越激动。

“我无意冒犯——”栾盈扶住胥午,神情愧疚。

胥午是胥氏的旁支。栾书和中行偃发动政变,将厉公和胥童等人杀害。胥氏虽未被清洗,然侍从奴婢四散逃走,钱财被洗劫一空,公子千金纷纷逃走避难,整个家族已名存实亡。

胥童是胥氏的家族继承人,他的死宣告了胥氏家族的没落。一人飞升,仙及鸡犬。从前,胥童是厉公跟前的红人,赏赐不断,田地布帛无数。胥午虽是远支,也获得许多便利,活得有滋有味。

胥童一走,族人兄弟害怕被波及,四处逃散,留在绛都的只有寥寥几人。叔伯堂兄一夜之间不见踪影,胥午的生活也是每况愈下,孤单凄凉。

繁华转眼成落寞,世事无常难测——这些认知从小烙印在胥午的心头。失去大家族的庇护,凡事只能靠自己的双手解决。胥氏已被湮没在晋国历史的烟尘之中,这是不争的事实。他认不认都得接受命运的安排。活下去,成为他的理想,其余的都是奢求。

悼公继位后重用公族,残存的胥氏子弟终于盼来光明,终于不用再四处躲闪。胥午选择入伍,积功做到守城侍卫长。

“我没事,早已习惯。”胥午淡淡说道:“栾氏虽失去卿位,所幸封地、人口、族人仍在。你流亡不得归,栾氏一切照旧。如果你执意要放手一搏,许多人要赔着送命,于心何忍?”

成者王,败者寇。天与地的区别不过上下而已,成败的分野却是生死。为争一口气,值得付出生命吗?至少在胥午看来,不值。

“现在是还没被褫夺封地,难道你以为能够一直保持不变?”栾盈冷冷说道:“绝无可能!他们先将我支开,再将我的昔日关系一一斩断。待到时机成熟,曲沃的一切都要划归他人。到时,栾氏的族人一样没有容身之处。有外援,有内应,为何不尽力一搏?”

“好,内应,我可以帮你发动城内的族人侍从。外援呢?你能确保他们真的前来,真的会为你拼尽全力对付整个晋国?”胥午持怀疑态度。外援向来是见风使舵的角色,出力小索求大,算计好了才出。,一旦风吹草动,第一个跑的就是他们。

“他们能把我送到这里,已是帮了我的大忙。难道我还能逼堂堂一国之君,对我这个丧家之犬许诺不成?”栾盈反问道。

栾盈之所以能从齐国悄无声息的安全抵达曲沃,乃是齐国的刻意安排。

晋国公室要嫁女儿与吴国。依照惯例,诸侯国嫁女儿,他国要送陪嫁以示盟国之谊。齐国是晋国的盟友,自然也不例外。齐庄公允诺,将齐国公室的一名女子送到晋国,到时,该女子会与晋女一同嫁到吴国。

选定人选日期后,齐庄公命人将栾盈打扮成杂役,混在护送陪嫁的队伍中。就这样,栾盈大摇大摆的进入晋国。到了曲沃,栾盈便与大队人马分道扬镳。

“你们的计划是怎样的?”胥午仍不放心。

“我埋伏在曲沃,先争取曲沃城的支持,再联合魏氏,约好会师日期。联络好各方之后,把消息传递给齐国,齐国会派兵前来。到时,三股势力加在一起,里应外合,打他们措手不及。”栾盈信心满满。

“你我成为朋友,已属奇迹。我之所以极力劝阻,并非不想帮你。你想杀进绛都夺回失去的一切,实属人之常情。可是,我还是要说,此举凶多吉少。虽说有计划,毕竟只是设想而已。”

“曲沃城的族人帮你的可能性最大,至于魏氏?齐国?只要有一环没跟上,你便是身死名灭。这还不算,整个栾氏家族都将成为你冲动的陪葬,这样的代价你愿意付出吗?值得吗?你再好好想想,不要马上回答我。”胥午摇头,十分不赞同。

回想两人成为朋友的过程,胥午陷入沉思......

某次,栾盈跟随父亲来到曲沃。父亲忙于他事,栾盈闲着无事,带着家丁四处游走。胥午也在城内乱逛,不知怎的,两人就遇上了。一言不合,两个半大孩子打起来。胥午只身一人,栾盈人多势众,按理应该是胥午落得惨败。

其实不然。栾盈不让家丁参与,也不给去找帮手,执意要单挑。两人扭打在一起,街头胡闹、武术招式、军中小样轮番上阵。谁知势均力敌,愣是分不出个胜负。最后两人都累倒在地,彼此钦佩,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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