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霸道总裁(3)_月满前川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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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霸道总裁(3)(1 / 1)

父子俩的背影渐渐消逝在回廊,贺风缓缓站起身,面颊有点湿,一摸,竟是眼泪!好好的,为何要流泪?许是年纪渐长,热衷回顾。自从搬到新的宅院后,经常想起从前的日子。破败的老宅,他和老夫人,零星几个赶不走的老仆,少爷的爷爷,少爷的父亲……

搬离老宅后,许多记忆似乎也连带被没收。他努力回想,竟有大半是模糊的。少爷的爷爷,他明明见过,他走的时候,自己将近四岁,已经记事了的……

接着是少爷的父亲、他的义父、老夫人、少爷的母亲,一个个,都被遗忘在老宅。今日特别想他们。不行,等哪天把这帮不省心的小厮训练好了,一定要回老宅看看。迎新之外,怀旧也是人生大事。尤其是最近几年,受了少爷传染,越来越爱沉思,对之更是万分渴求……

赵府的宅院,上演老管家的随风往事追忆录,格调沉郁幽深。另一边,在郑国国土上演的却是风格迥异剑拔弩张的霸道总裁娶亲记。这部戏气氛热烈,令人血脉喷张,恨不得身为女主角,身临其境感受男主角的炽热真情。

说起事情的起因,前言有些长,却无法省略——

按照诸侯会盟的约定,两年一聘。就是说,各中小诸侯每两年要到晋、楚两国去聘问一趟。相应的,两个大国也会派人前往各诸侯国聘问。

郑国已经去过楚国,于是楚国派令尹公子围、行人伍举、伯州犁一行到郑国聘问答谢。来之前,郑国已经答应将丰氏的公孙段的女儿许配给楚国令尹公子围。所以,楚国此行的任务,除了联络盟国情谊,还要迎娶公孙段的女儿。

既是已经约定,楚国行人伍举提出,带领楚国一行进城入住馆舍,以便行完聘问之礼后直接将新妇迎娶回国。这个提法在楚国看来顺理成章。本来此行就是要一举两得,反正最终迎亲也要进城,何必还要分两次?

想象一下,如果楚国的想法成真,会出现怎样的场面?军旗猎猎,车马萧萧,全副武装的军士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不可一世的令尹兼新郎。这把迎亲,迎得多嚣张恣意?除了婚配的浓情蜜意,更是散发出浓浓的沙场征战的狂放恣肆。史上大约没有哪个新郎能如此硬核的迎新娘吧?楚国这个霸道跋扈的令尹打算做开天辟地的第一人。

郑国一听,全体炸锅!为什么?两国聘问,通常以相礼、行人等文职人员为主,再加少量军士随从。楚国令尹出行参照国君,随行军士本就比普通使臣多,再加上此次要迎娶,仪仗隆重,护卫军士众多。以迎娶为由,要将大批军士安排入住到馆舍,显然会给郑国造成不小的压力。

首先,楚国以狡诈多变、不讲信用闻名诸侯。晋楚第一次、第二次弭兵会盟,楚国的反复无常、傲慢无礼如出一辙。两次会盟相差三十三年,出席的双方人员均无血缘关系,表现却如同模具复制,可见楚国人的信用额度为负,不值得依赖。

其次,公子围其人,各诸侯国都曾与其有过接触,子产等人更是早有共识。此人虽为令尹,出行仪仗比同楚王,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此次出行,带来的军士定是按照楚王仪制,不用想,必是精兵强将。

这样一个人,带领一支强大的队伍,想要借机把郑国拿下也是分分钟的事。郑国凭借一国之力,根本不足以与楚国国王的精兵对抗。在城外还好说,固守城池即可,引入城内无异于引狼入室。

再者,楚国明知这个要求不合理还公开提出来,明显就是有所图。这是在试探郑国的底线。一时不察,很可能就会落入彀中。由此可见,其心怀叵测。

得知消息后,子产第一时间命行人公孙挥回绝楚国。理由是:“敝邑狭小,不足以容纳贵国一行。请求让我国洒扫地面作为可祭祀的地方,再听命于贵国。”

丰氏为郑国贵族,贵族出嫁女儿,迎亲队伍应到女方家的祖庙迎娶。子产不想楚国人进城,所以才打算另外除地作为祭祀的场所,以代替丰氏祖庙。这样迎亲不耽误,同时还能将楚兵拒之门外。

楚国很快做出反应,大宰伯州犁回道:“贵国对我令尹承诺,将丰氏之女嫁给令尹,令尹深感恩惠。来之前,令尹曾将此事祭告于祖父之庙。如果贵国在郊野将女儿赐予令尹,这是将贵国的恩赐扔到草丛,将来令尹如何位列卿大夫之列?”

“不仅如此,既告先祖,却不能在女氏之庙成礼,这是欺骗先君,回去如何复命?无法复命,令尹如何继续成为国君之臣?请大夫斟酌之后再做决定吧。”

公孙挥一听,对方是想以欺先祖、无法对国君交待等大义逼迫郑国屈服。如此急迫,恰恰证明执政大人与众人商量得出的结论是对的——楚国人别有居心,带兵入城的目的昭然若揭。

思索半晌,公孙挥神情凛然的说道:“小国本无罪,依靠大国却毫无防备则是罪。小国打算依靠大国安定己国,难道不怕大国包藏祸心欲要图谋小国?小国因此失国,诸侯定会以此为戒。诸侯各国无一不对大国怨恨,因此抗拒叛离,楚国之命将壅塞不行,这难道是大国希望看到的?”

伯州犁一时语塞。郑国行人的一番话看似是为了楚国的大国威望着想,实则句句含沙射影。所谓“包藏祸心的大国”,不就指的是楚国?本以为隐藏得很好,谁知对方看得透彻清晰,还有何话说?

对方来人不语,公孙挥明白,所说之话已经奏效,于是语气放缓道:“并非小国爱惜丰氏的神庙。小国于大国,供奉忠诚,哪敢不听命?对贵国而言,敝邑不过是贵国的客馆,有何吝惜之处?”

咄咄逼人为的是将对方的气焰压制住,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剩余的便是标榜脆弱,博取同情。回归弱者身份的奉承巴结,令对方觉得不那么尖锐,平滑之前的紧张气氛。这样的刚柔并济,在外交事务上经常要运用,其技巧分寸自然要拿捏好。否则,不是目的不达,就是惹怒对方,制造不必要的冲突,甚至难以挽回,引火烧身。

公孙挥是执政大人子产的“小内阁”成员之一,派他出马,可见子产用人之能,公孙挥也的确不辱使命。

伯州犁无法反驳,只能掉头向公子围复命。一路上已经拟好腹稿劝公子围放弃——目的已被对方看破,使诈显然已经不行,对方肯定有所戒备。如果楚国强硬要攻,反而落下恶名。落下恶名最直接的恶,绝非公孙挥说的如此婉转,而是直接得罪晋国。

“萧鱼会盟”后,郑国一心一意与晋国结成盟友,至今不变。聘问勤快不说,又加有个与晋国执政赵武及太傅叔向都颇有交情的执政大人子产,晋郑两国关系更密切融洽过从前。

弭兵会盟之后,各国虽说好了晋、楚两国都要聘问,可都是先去从前的盟国问侯,再去到另一国聘问。比如郑国,必定先去晋,再去楚。去晋必定是郑国国君和执政去,去楚国就只派一名卿士。陈国则相反,它本是楚国的盟国,对楚国格外上心,对晋国的礼则稍轻。

如果楚国借迎娶把郑国攻下,诸侯各国都知道楚国是个心怀叵测的大国,以后谁还敢去聘问,不怕直接被扣押?谁还敢让楚国回礼,到自己国家聘问?岂非开门揖盗?

再者,郑国有什么闪失,晋国一定马上组织中原各诸侯名正言顺的把楚国打一次。楚国违背盟誓有错在先,又借迎娶偷袭盟国,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立场全失,实力本又及不上晋国,再加各诸侯一拥而上,何来胜算?

公子围还打着谋大事的小九九,如果惹下这个祸端,他便成了破坏晋楚弭兵的罪魁祸首,岂不是大事未成身先卒?万一因此卿位难保,如何谋图其它?

左思右想,这着险棋无论如何都不值得再继续往下落子。于是悬崖勒马,乖乖听从郑国的建议——兵马可进,但要将装兵器的口袋倒转过来,以示并无弓箭兵器在内,无意用兵。

随后,公子围进入丰氏的祖庙,迎娶丰氏才貌双全的女儿。

这场轰轰烈烈的迎亲记,读来令人莞尔,展开想象的翅膀一想,更是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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