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炮纵步上前,伸手夺过口罩:“哈,啥子罩罩儿哟?拿来我看,拿来我看看。”
于平江一脸的疑惑:“完啦?还没半个时辰,这就完啦?”
李路易把拇指食指圈个圆圈,咧了大嘴巴:“ok!ok!”
于平江:“呃,咋没听得梅子喊疼呢?”
小刀:“哎呀,定是那镜,魔镜噻,叫人看那画儿,哦,就背面上,洋女的画儿,看着看着,便不疼了。”
“哦哟,宝物,定定的宝物。傻梅子,还说还,这等的宝物,还甚还?”
噫,这小炮的声音,咋个有些儿怪怪的咹?大家抬眼看去,这家伙把口罩蒙了大半的脸,只露出双眼睛眨呀眨。
李路易直摇头:“no!no!打针,麻醉针。”
姣儿:“我就说嘛,这高烧早是退了的,还打啥针嘛?再说,也没见得加那白粉粉儿,阿……阿死劈死你……”
老爷子:“阿斯匹林。我老头子尚且记得,你个娃娃,哦,你也不娃娃……呃,李教士呀,敢问,这个麻醉之针,又是何物呀?”
李路易搔着脑袋:“麻醉之针,这个,嗯嗯,这个,麻沸散,贵国,麻沸散,洋国,麻醉针。”
大刀:“也不对哟。这麻沸散,我是见过的,当年军中兵士,疼得满地打滚,便喂这麻沸散,疼是不疼了,可整个的人丝毫的没觉,昏睡了过去,揪也揪他不醒的。可梅子,还问你曾姥姥假姥姥的事儿,不对噻。”
“这个,局部。”李路易把手在按在自己的屁股上比划,“局部,嗯嗯,就这一块,局部。”
于平江:“哦,局部嗦。我懂了,我懂了,打了这个麻醉之针,局部就不疼了,其它地儿照常的疼。”
于信达:“呃,李兄呀,我有一问。既是局部的麻醉,这局部有大有小噻,却怎的控制?可是靠的仪器?”
“不仪器,不仪器。”李路易道,“剂量,嗯嗯,剂量。”
于信达:“哦,靠剂量多少来掌控。剂量少,麻醉的范围便小,剂量大,麻醉的范围便大,可是这样的?”
李路易:“yes!yes!”
于信达:“我还是不明白。这范围的大小,剂量的多少,总是有得匹配噻。这个匹配,又当如何的掌控呀?”
李路易搔着脑袋:“这个,嘿嘿,经验,嘿嘿,经验。”
于信达:“经验……哦,岂不须得试验,千百次的试验了?”
李路易:“yes!yes!”
于信达竖起大拇指:“佩服!佩服!”
李路易涨红了脸:“不佩服,不佩服。”
萍儿眨眨眼:“哦,原来这样,须得讲究个剂量嗦。我自奇怪哩,明明的满满一针,为甚只注一丁点,原来有个剂量讲究嗦。哎呀,神了,神了。”
大炮:“神啥呢神?照我说,把那满满的药水,都推了进去,让这人全身都麻都醉,一丝儿的不动,岂不省事?”
大刀:“是噻。让那人整个的麻醉过去,躺了在床,不挣不动的,也勿须用软面条捆了,岂不方便,而且保险?”
“no!no!”李路易直摇头,然后把手在脑袋上拍,“损伤,神经。”
蒋介民:“哦,这麻醉之药,虽是能止痛,却也有损神经,利弊相倚的啦。”
于信达:“想想,也是这理儿哈。既是不痛,必是神经受了压制,既是受得压制,多多少少总会有些儿损伤的。”
丁萍儿紧张起来,盯了李路易:“咱家梅子,也受损伤?”
“no!no!”李路易拍拍自己的屁股,“局部,嗯嗯,局部。”
“啊哟,虚惊一场。”丁萍儿抚着胸口,“你想嘛,咱家梅子,忒聪明个丫头,若因这麻醉之针,痴痴呆呆的,咋个交代嘛?”
雨兰:“我有一问哈。李教士呀,这麻醉之针,可是兼有止血的功用?”
李路易摇头:“no!no!不止血,不止血。”
雨兰:“呃,既是不止血,怎的没见流血呢?”
李路易:“屁股,末梢神经,丰富,但是,血管,只毛细血管,流血不多。贵国官府,打屁股,就这道理。”
蒋先生也冲李路易竖起大拇指:“神乎哉?真神矣。”
小炮:“唉呀呀,这麻醉之针,也忒厉害了吧?打上一丁点儿,便不疼,宝贝,定定的宝贝。”
“no!no!”李路易冲着小炮笑,“药效,过后,疼。”
小炮一脸的不屑:“我又是说嘛,哪有这样的神物儿嘛。原来过得一些时间,还不照样的疼?”
小刀:“嗨,你个猪头,也不想想。若是疼将起来,再打一针便是噻。那针筒里不是还剩得许多么?”
“no!no!”李路易拍着脑袋,“损伤,神经。”
老爷子却把眼望在半空,喃喃道:“这个麻醉之针,这个麻沸散,原来也是咱祖先的玩意儿嘛。可惜啰,咱丢了在垃圾堆里,却叫洋人走前面去啰。可惜,可惜。”
于信达笑眯眯地盯了老爷子:“是有点儿可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