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也注视着禅院直哉挡在他眼前的背影,他略一皱眉,扬声道:“自作多情的人是你吧——禅院,我的事不需你来管。”
郁也是故的。
有了加茂枝的剧情经历,郁也比谁都清楚禅院直哉违抗禅院直毘人的命令代表着什么,哪怕是以向“主之位”发起挑战作为借口。
何况,乐岩寺嘉伸还在里。
乐岩寺嘉伸几乎以看做是那群保守派的高层的代表,是以,哪怕禅院直毘人愿饶过禅院直哉一回,但乐岩寺嘉伸完全有在事后对禅院直哉提出开审判。
那么,禅院直哉就会跟当初的加茂枝落得同一个下场,沦为被除名的阶下之囚。
虽然郁也搞不白向来跟他不对付的禅院直哉,为何选择在时对他发善心。
但样会牺牲掉禅院直哉人生的善心,郁也显然承受不住。
而到郁也的拒绝,禅院直哉却是倏转过身来,嘶哑呵斥道:“加茂枝——!你疯了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禅院直哉握着咒具的手背都爆出了青筋:“……你就宁愿堕落到跟一个咒胎混在一起,也不肯接受我吗——?!”
在一声愤怒质问的尾音中,那叫人心颤的委屈简直无处隐藏。
哪怕禅院直哉将委屈吞咽得再快,但郁也还是到了,他看着前者泛着红的,凶狠而受伤的双眸,瞬时间怔在了原。
惜,接下来无论是郁也还是直哉,都无法再获得对话的机会了。
将郁也困住的帐,又一次浮现出有人进入的波动。
来人是松,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一名其貌不扬的术师,像是他私下收编的护卫队的其中一员。
此时的松,已经从郁也“爱神之眼”的超力中恢复了清醒。
他识到自己中了计,而在进入帐后,看到郁也的装扮,有惠子的咒术失效后,郁也显『露』出的原本的容貌——如此确凿的证据,让松顿时暴跳如雷。
暴怒之下,使松卸下了他平日里在众前惯用的伪装,满口污言的叫嚣着,以浑浊而『淫』邪的目光,牢牢打量着郁也。
而后,松颐气指使对一旁的乐岩寺嘉伸人命令道:“喂——咒术师,个人给我抓起来,再关进我的下囚室里,我让他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松毫不尊重的命令,使得禅院直毘人当即微愠皱了皱眉,但他做了那么多年主,养气功夫非同一般。
乐岩寺嘉伸紧按着电吉他的琴枕,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沉默模样。
下倒显得禅院直哉最沉不住气了——不过也怪不了他。在接到高层的命令,前来充当松护卫的段日子里,禅院直哉每天想得最多的,就是找个机会削掉头畜生的脑袋。
他对着松怒极反笑:“区区一个愚蠢的人类,胆敢对术师发号施令——!”
何况,松命他们郁也抓回去后,预备实施的那恶心且下流的打算,在场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
倏,禅院直哉一挥咒具,他看向松的视线,让松心中一凛,觉得他在禅院直哉的眼中,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禅院直哉冰冷撩了撩眼皮:“蠢货,当着我的面也敢冒犯他——你找死。”
话音未落,禅院直哉便瞬身来到了松的跟前,若不是禅院直毘人及时阻拦,恐怕松早就被禅院直哉一咒具割断了喉咙。
松个草包,一声惊叫,将身后陪他前来的术师当做肉盾,猛推向前去,随后他双腿发软跌坐在。
禅院的人,不约而同没去理会像是跟他的主人同样软弱的术师,转而气势汹汹交上了手。
虽然么做有点儿不厚道,但郁也一看到直哉跟直毘人干起了架,他当即便决定趁『乱』带着胀相离开。
而胀相的情况很不妙。
他身上确实有被禅院直毘人和乐岩寺嘉伸联手造成的伤口,但哪怕如此,也绝不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胀相伤口处的血『液』,以及他体内的咒力,正不断流逝,就仿佛……仿佛胀相作为咒胎的强生命,在今日便会迎来终结。
不!
郁也咬紧了牙关,他绝不眼睁睁看着胀相出事的。
紧接着,郁也将身材高,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下的胀相背在了身上,还小心调整了前者趴在他肩头的位置。
郁也一直在待时机。
个为他而设的帐效力显而易见——困住加茂枝,其余人的自由出入。
但谁都不知道加茂枝是郁也的一个马甲,他还继承了诅咒师的咒力。
是以,当郁也将诅咒师的咒力与加茂枝一个马甲自身所拥有的咒力进行替换后,具帐将无法识别他,也再困不住他。
就趁现在——郁也抽出精神力,控制着照桥栗子一具战斗力爆棚的特级诅咒马甲前来,替他拦住了虎视眈眈的乐岩寺嘉伸。
与此同时,郁也将眼前再困不住他的帐撕开了一道口子,背着胀相,飞快逃窜了出去。
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在逃离前顺势朝松的方向看了一眼,而那名跌坐在松身旁的陌生术师,时却抬起头来,同他对上了视线。
于是,郁也便从名术师脸上看见了一抹笑容,那令他不适的,曾经他在羂索脸上也看见过的笑容。
但为了尽快带着胀相赶到安全的方,郁也一时间没功夫再去深思他所看到的画面。
郁也背着胀相,一息都不敢放缓速度,不停飞奔。
以松占山为王的架势,郁也是带着胀相翻越山头,躲进了山林深处。
“胀相君……”
一路上,郁也都在努力跟胀相说话,企图引起胀相的回应。胀相始终昏睡着,留给郁也他愈发微弱的鼻息。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忽然一手抹去了郁也额上因焦急赶路而布满的汗水。
“胀相君——!?”
郁也当心惊喜道。
“枝君,请放我下来,歇息一会儿吧。”胀相像是恢复了力气,在郁也的肩头沉稳道。
然而,当郁也直起身子,将胀相从后背放下的瞬间,强的咒胎却趔趄着,靠着距离他最近的那根树干,缓缓跌坐在。
看着郁也为他深切担忧的模样,胀相反倒『露』出一个很浅的笑,但笑容虚弱得一闪而逝:“枝君,接下来的路无需再理会我——请务必保证你自己的安全,先行离开吧。”
“胀相——你在胡说什么?!”郁也着急得连加茂枝惯用的敬语都暂时给忘了。
说着,他就上前再一次扶起胀相。
胀相缓缓摇了摇头,拒绝了郁也的靠近。
他英俊的面庞变得愈发的苍白,像是被阳光照耀着,在枝头融化的白雪那般:“我有预感,使我诞生之人,正在通过某种咒术,回收他赐予我的咒力——我很快就变回我初诞生时咒胎的形态了。”
随着胀相的话语,郁也震惊发现,胀相的身形正在不断缩小,他的容貌也变得稚嫩——前一秒的胀相还是个高的成年男子,而后一秒,他就成为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了。
“怎么会样……”
郁也慌『乱』而无助跪在胀相身边,他牢牢握住了胀相的手。
也许是加茂枝一具马甲,同胀相共同流淌着加茂血『液』的缘故。
在郁也触碰到胀相的瞬间,他便猝不及防闯入了胀相灵魂深处的记忆当中——那是胀相作为咒胎被创造出来的,最初的百年前。
第一回受肉的胀相,仍是十岁孩子的模样。他沉默着,脚步匆匆穿过术师们聚集的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