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想不通缘由，也想不到借口。他对雪球坦白：“我可能喜欢他。”又说，“我可能爱他。”

他选择一个人，就绝不会抛下对。他对爱的忠诚超出想象，所他必须找到谢枕书。

苏鹤亭爬上岸，拧干裤腿和衣摆，对雪球告别：“拜拜。”

今晚没下雪，气温降到了这里最冷的时刻。大教堂前都是尸体，苏鹤亭捡到带血的军大衣，立刻脱掉自己的外套，军大衣穿上，又从尸体上搜到了几块碎掉的巧克力。

该怎么进防空洞？靠近就会引来怪物。

苏鹤亭巧克力塞进口，用倍镜看前，远处几只夜行游女正在分割尸体。

天空，烛阴还在和阿瑞斯号对峙。不知道南线用了什么技术，能让这些怪物在烛阴的屏蔽下检测到芯片。或许是指令设计的缘故，夜行游女和傲对北线芯片异常执着。

苏鹤亭『摸』了『摸』自己的大臂，他的黑豹芯片在这里，强行取出几乎不可能，必须要靠专业医。

这时，风吹过，带来一股煤灰味。这味道很淡，如果不是苏鹤亭鼻子灵，差错过。他贴着雪坡，看向味道的来源处。

夜很黑，看不清那头。苏鹤亭架起枪，通过倍镜，勉强分辨出一个炮管的轮廓。

那里怎么会炮管呢？

就在苏鹤亭疑『惑』的时候，那只炮管动了。它转动一圈，对准苏鹤亭的向。接着，它竟升高了——那根本不是个炮管！而是用炮管做脸的黑『色』巨猿。

巨猿爬起来，它的体都被人造皮『毛』覆盖，足三米多高。在它的臂间，缠绕着沉重的锁链，上面挂着发『射』用的炮弹。

苏鹤亭转就跑，背后是沉闷的震动声，巨猿追上来了！

风里隐约传来南线巡查队的呼喊：“厌光动起来了……”

要命！

苏鹤亭滑下台阶，在飞奔心想：南线人究竟用36810的设计稿做了多少东西！

这个名叫厌光的怪物紧跟着苏鹤亭，它很沉默，没发声装置。

苏鹤亭没找到可使用的车，这里都是破烂。他在远离防空洞后，朝厌光开了枪。

子弹击厌光的胸口，它缓下脚步，隔着些距离，用“脸”静静对着苏鹤亭。不知道什么，它一直没使用自己的炮管。

苏鹤亭架着枪退后，他说：“喂，我知道你们都刀枪不入，但是别跟着我了！”

他又开了一枪，再次击厌光的胸口。子弹发出“嘭”的声音，表明厌光的人造皮『毛』下是金属组就的体。

苏鹤亭迅速后退，退到半路，突听到脚步声。

不是吧。

苏鹤亭用余光看向侧面，发现黑豹芯片引来了别的怪物，几只夜行游女抱着傲，从侧包了过来。

他靠向翻倒的装甲车，拉动上膛，先一枪崩在了傲的脑门上。傲的头没掉，他接着开枪，几发全部精准打在一个位置，就算傲再不怕子弹，也被打得脑袋转动，嗷嗷『乱』叫。

夜行游女在意傲，它们立刻放弃前行，众星捧月般围着傲，用哭声哄它。

苏鹤亭没子弹了，他用脚车内掉下来的武装箱拨到自己跟前，踩住它，再用脚尖顶开箱子，里面枪。他不确定厌光的特『性』，只好一边架枪对着厌光，一边缓缓下蹲。

他说：“你跟它们都不一样，是吧？”

就在苏鹤亭即将碰到新枪的时候，左侧突响起了枪声，差打到他的手。他“『操』”了一声，猛站起。

7-004趴在远处，闪了下红。他是狙击手，能通过倍镜看到苏鹤亭的一举一动，而他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苏鹤亭『逼』进绝境。

7-004和苏鹤亭没仇，认真说的话，只忌惮，更何况昨晚苏鹤亭在电话里说要杀他。

一枪爆头更简单，可7-004不干，他没法对傅承辉撒谎，如果他杀了苏鹤亭，傅承辉一定会惩罚他的，所他更愿意借刀杀人。就像昨天的轰炸，如果不是飞行器的监视，他绝不会让人苏鹤亭抬上装甲车。现在飞行器都失效了，正是送苏鹤亭去死的好机会。

苏鹤亭动弹不得，他喊：“004。”

7-004没回答。

苏鹤亭说：“枪法烂死了。”

枪里没子弹，还孤立无援，苏鹤亭彻底陷入死局。他喉间渴得快要冒烟了，脚也要冻僵了。更糟糕的是，夜行游女越来越多了。

那刀锋脚卡在雪里，组成奇怪的声音。它缓缓爬上装甲车，头伸下来，凑到苏鹤亭跟前，发出尖叫。

苏鹤亭拽住掉了一半的车门，骤蹲。7-004的子弹『射』车门，他喘了口气，再一用力，夜行游女伸来的头砸向车。

没人能阻挡他，他得活着，他还要去找——

夜行游女的腿砍下来，劈门。门凹陷，苏鹤亭挤向窄角。他用尽力气，摇摇欲坠的车门扳掉，玩命般砸夜行游女。

侧“嘭”又撞来三只，用藤条似的手臂抡在苏鹤亭的门上。苏鹤亭顶不住，撞上车。

夜行游女挨个跳跃，要这辆装甲车压成肉饼。说时迟那时快，一直“发呆”的厌光突前冲，掐住夜行游女的脖颈，它们拽扯向后。

7-004皱起眉，搞不清这家伙想干什么，但是下一秒，他就看见厌光提起了苏鹤亭，撞进夜行游女的包围，奋力向外跑。

“检测……”傲的头跟着厌光转，“检测到黑豹芯片……”

鬼！

7-004倏爬起来，打起信号灯。他种感觉，这个厌光不对劲，搞不好是什么特别的实验项目——追上去！说不定能找到南线人的弱。

怪物暴动样惊动了南线部队，他们也追了上来。军官架着望远镜，看到厌光，立刻回，对士兵说：“告诉统帅，厌光启动异常，请再实验体注『射』双倍特效剂——”

跑！

风擦在耳边，苏鹤亭吊在半空，看不清前，后闪起着无数热武器的光芒。

拜托了。

他心口狂跳，忽泪流满面，被一种疼痛刺出喊声：“谢枕书——！”

厌光没回答，但是它抬起手，护住了苏鹤亭的头部。在炮火，亮起了自己的炮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