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3年年初,下起暴雪,世界像是一张已烂掉席子,无法再抵御凛凛朔风。南线联盟幸存者寥寥无几,他们追随着谢枕书脚步,在废墟中流浪。
年年中,统帅在包围中『自杀』,赐教想要重组军队,可是战争武器数量远超想象。现在,南线城区早已变作一片断壁残垣,大家都活在被杀戮武器统治恐惧下。
实验人员在一次傲因突袭洪『潮』里跑掉了,留下助手跟着谢枕书。助手也想跑,可如今根本没有地方是安全。这些战争武器很狡猾,它们先是捕捉北线飞行器来改造自己,再靠着飞行器探测系统捕杀人类,这让人们无处遁形。没多久,还徘徊在南线联盟境内幸存者纷纷逃向城区,寻求山之神庇护。
但是很快,对机械着『迷』傲因盯上了烛阴,它们像一群赶不走蝇虫,在长达数月围攻中,拆掉了烛阴部零件,导致烛阴无法再常启动。
为了生存,谢枕书放弃烛阴,带着剩余幸存者离了。他们始向北,原本打算横穿边境密林,可是这条路线上夜行游女太多,只好改道来青花鱼港。
根据可靠消息,青花鱼港还有一艘船保存完好,他们可从这里渡海,到北线停泊区。
助手打保温杯,从里面倒出热水。他不敢先喝,换了干净一次『性』纸杯,把水递向谢枕书,说:“长官,喝点吧。”
一年多时光,谢枕书更白了。长期不见日光使他看起来如同夜间诞生玉雕,坐着不动时,显得很困倦。可他只要稍微抬一抬眸,眼神就如同帐外冷风,从不为谁而停留,仿佛一直待在离人极远地方。
他道:“谢谢。”
助手忙说“不客气”,他把背包收拾好,谨慎地塞到了自己两腿间,这样即便睡着了,别人也无法碰他背包。他裹紧不合身军大衣,说:“长官,咱们已走到青花鱼港范围内了,是不是马上就能看到船?”
谢枕书“嗯”了一下,算作回答。
他们离时,从实验室里带走了连接需要设备。白,谢枕书要带着幸存者在大雪里行,晚上,他要『操』控厌光带人守夜。几个月下来,是神也要『露』出几分疲态。
助手不再吭声,抱着保温杯喝起热水。侧旁架着个简单电炉,大家都围坐在这里。不消片刻,一位赐教信徒合起神书,始向谢枕书祈祷。
大伙儿对此习为常,甚至跟着低声诵读神书教义,只有谢枕书神情淡淡,垂着眼眸,置若罔闻。
今雪下得太大,他们停下进步伐,都挤在帐篷里等待雪停。谢枕书小睡须臾,再清醒时,已黑透了。
助手说:“这雪怎么还不停了,照这么下下,会堵住路。”
教徒虔诚地说:“有神明在这里,你我必定顺利到达。不要怕,不要慌张。来,跟我一起,向神……”
他蓬垢面,因为几次遇险,认识人都得差不多了,便把谢枕书视若神明,在祈祷一上格外狂热,甚至有些疯癫了。
谢枕书不会他们,掰自己干硬面包,吃了一点。
大概九点左右,帐外风声渐小,助手凑到门口,想看一看情况。他戴上从尸体上扒下夜用装备,眯着一只眼睛,边看边说:“这雪都积到人大腿位置了。”
他人趴到助手边上,七嘴八舌地:“咱们停边上车怎么样了?厌光呢?厌光冻住没有?物资有没有啊?”
助手说:“挺好,都挺好!离这么近,真有什么我们都能听见动静……诶!我看远处有灯光啊。”
远处,有两道灯光似车灯,在雪地间晃悠悠地行驶。
助手突然说:“熄火关灯,快!”
幸存者们动作迅速地把电炉关掉,畏缩地挤在一起,在黑暗中不敢讲话。
这寒地冻,哪有人半夜赶路,多半是在此游『荡』战争武器。因为傲因善变,现在除了夜行游女,大家很难再分辨出他战争武器是谁。
助手看不清它全貌,只觉得它似车非车,灯还是猩红『色』。待它又靠近些许,看得出它似乎受了伤,一瘸一拐。
只要不是傲因就好,傲因有探测系统,能现人类位置,他战争武器就不一定了,它们多数听从傲因指令,或者只能探测武器装备。
助手不敢继续窥探,怕夜用装备暴『露』自己。他屏息静气,和他人靠在一起,听那跛脚怪物越靠越近。教徒紧紧抱着神书,闭眼默念着什么。约『摸』两分钟,怪物过了他们。
一人说:“走了。”
助手松出口气,道:“听声音重量不小,就是不知道它在干吗,要哪儿,明路上千万别遇到。”
教徒道:“有神明在,它奈何不了我们,就算遇到也——”
帐篷顶部忽然矮了几分,只听几声尖锐鸣叫,整个帐篷都被压歪了。
助手说:“它没走,要塌了!”
一行人拽起自己背包,争先恐后地冲向门。帐篷“轰”一声,塌在雪地上,几个还没有跑出来幸存者被压在了底下,放声大哭。
教徒抡起神书,砸在中一个上,狠似说:“不许哭喊!”
喊声会引来更多怪物。
助手奔向车位置,雪已埋到了他腿根处,他得帮长官打连接设备。
众人终于瞧见了这怪物全貌,竟是只体貌怪异鸟。这鸟有九颗金属脑袋,脖颈粗壮,晃动时如同『乱』舞蛇。
教徒慌忙后退,凶鸟却先一步咬住了他腰部,将他猛地甩了起来。教徒哪还记得自己刚才对别人告诫,声音撕心裂肺:“救命,救命——!”
“嘭!”
谢枕书『射』出一枪,子弹击中凶鸟部,让它松了口。
教徒摔进雪中,又立刻爬起来,朝着车方向狼狈狂奔,余几个人也紧随后。
谢枕书扣动扳机,又一枪。凶鸟被打部歪斜,出吃痛般鸣叫。这场景十分违和,它本是机械身,不应该怕痛。
凶鸟垂下被打,张口,做出想要呕吐动作。它扑腾着铁翼,再一次出鸣叫。
谢枕书迅速后退,上了车。助手已打了设备,对他说:“长官,厌光可能——”
“嘭!”
凶鸟连跑带撞,用砸着车门和车窗。助手在爆溅玻璃碎片中抱紧部,把设备护在身下,说:“可能有些迟钝!您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