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千里追风_寻寒侠踪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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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千里追风(1 / 2)

转过天来,刘蓄墨正待唤人端来热水与李泗免洗漱。忽听得门外李心尘疾声高呼起来:“师父,师父,不好了!苏寒师弟和小师妹不见了!”闻言,刘蓄墨心中一沉,李泗免却是有满心的疑惑,不知所以。

李心尘推门而入,面有急色,连道:“师父,今晨我去苏寒师弟房中寻他不见,只道他又出去练功去了,没想到在桌子上看到了他留下的字笺。”

刘蓄墨忙接过字笺,但见上面写道:

师父大人尊鉴:

弟子蒙师父教养,得以长大,常自心中感念。然,小师妹与弟子情同兄妹,固然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亦不愿她愁苦一生。弟子斗胆引着师妹擅出山门,待为她办妥大事后即归。到时,弟子愿受师父任何责罚,只盼师父不要迁怒小师妹。

落款署着:不肖弟子苏寒泣上。

刘蓄墨勃然大怒,颤声道:“好,好,孽徒,孽徒,真是胆大妄为!”

刘蓄墨平日间对弟子管教甚严,也时常教导门下弟子要循规蹈矩,不得有丝毫越格。眼下,苏寒领着刘依深夜逃出山门,这般大胆的行径自是大大的激怒了他。他心中也清楚,苏寒所说的大事,定是领着刘依去寻百里惊风。

李泗免接过信笺,细细研读,当即便觉此事非同寻常,信中所描述的字眼分明与刘依的婚事有关。心下暗道:难道这苏寒竟与刘依生出了情愫?

李堂也进得房来,闻听此事后,登时面如死灰,凄凄道:“师妹果然是不愿意嫁于我的,早知这样,还不如昨天应允了她。”李泗免听得此言,知李堂清楚其中缘由,便出声相询。李堂神情悲戚,将昨天之事说了出来。听罢,李泗免额头鼓起了青筋,显是极其恼怒,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李堂脸上,喝道:“我往常教过你什么!你明知依依心中别有所恋,却仍想强自迎娶,是为不仁。答应别人而又不守诺言是为不义。累的他二人出走山门,全都是你这个畜牲的过错!”

脸颊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耳听得父亲的句句责骂,李堂当真觉得无地自容,羞于为人。

刘蓄墨愧责道:“是我对不起恩兄,小女这番胡作非为,扫了恩兄的脸面,实是我养女不教的过错,这便给恩兄请罪。”说罢,便要跪倒在地。李泗免急忙搀扶,道:“刘老弟自责过甚,这件事实赖哥哥我教子无方,使这畜牲让依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说到赔礼,也当是我向你赔礼才是。”刘蓄墨更觉羞愧无地,同时在心中更加敬重起恩兄的胸怀,此事若换作旁人,怕早就大发雷霆了,自己这位恩兄却将全部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实在令人敬佩万分。

此事出了以后,李泗免觉得因为自己的糊涂,累的苏寒和刘依出走,自觉无颜再面对刘蓄墨,便领着一行人离开了天星剑派。尽管刘蓄墨再三出言挽留,也没有留下他来。

几日间,刘蓄墨派出门下弟子四处打探苏寒和刘依的消息。初时,刘蓄墨余怒未消,只待要将二人带回来好好惩戒一番,但随着日子过去,心中的愤怒慢慢转化成了牵挂,只盼二人早些回来便好。

过的七八日,刘蓄墨忽闻弟子来报,说是丐帮帮主凌继中到访。当下一扫心中的不快,亲到山门迎接。二人见面好一阵寒暄,刘蓄墨病重之前只见得凌继中短暂的一面,待病体痊愈,凌继中又回到了丐帮当中,眼下一见,当是万分高兴。

刘蓄墨将凌继中迎进了大厅,二人分宾落坐之后,又吩咐下人赶快准备酒宴。入门较早的几位弟子,如李心尘、冯云溪等一干弟子也一同作陪。

凌继中又询问起了刘蓄墨的伤势,知他无碍后,放下心来。用余光扫量了一圈,也没见到苏寒,当即问道:“贤弟,寒儿了?自上次见他,已有大半年的光景了。我心中想的紧,快叫他过来给我瞧瞧。”闻言,刘蓄墨脸色一变,更不作答。凌继中心头一凛,暗道:莫不是寒儿闯出了什么祸事?

凌继中继续说道:“若是寒儿有什么不是之处,还要请你这个做师父的多担待些。他年纪尚小,自幼孤苦无依,身上难免有点野性儿,多加教导也就是了。”这番话大有袒护之意,强调苏寒孤苦,便是让刘蓄墨不忍重责于他。

刘蓄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寒儿现下不在,他……”当下,刘蓄墨将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凌继中面色越发深沉,待刘蓄墨讲完,竟大怒而起,喝道:“好个糊涂鬼,女儿终生的幸福竟比不过你一个承诺,你当真是不想要这个女儿了是吧!”

“凌兄,我、我……”

不待刘蓄墨接话,凌继中继续怒道:“我看寒儿做的不错,他虽年幼,但却生的大情大性,胜过你这个糊涂鬼百倍!”

堂下弟子见凌继中责骂师父,个个脸上浮现出愠色。但又都心知,眼前这人不仅身份显赫,更与师父是挚交好友,他虽言语不当,但却轮不到他们这群后辈弟子出来指点。一时之间,众师兄弟皆是敢怒不敢言。要是换作旁人,他们早就上前与之动起手来了。

凌继中越是责难,越是气愤,继续说道:“莫说刘依是你的爱女,就算她与你毫无相干,你这般强自许配婚姻,我凌继中也要第一个出来反对你!”

刘蓄墨本就思念爱徒与爱女,又听得凌继中的责骂句句在理,不由得心中羞愧万分,只道此事的过错全在自己,对苏寒和刘依仅存的一丝苛责之意也消失于无形。

凌继中闷哼了一声,出门便要离去,刘蓄墨赶紧出声挽留,道:“凌兄哪里去?好不容易来到我这儿,何不促膝长谈一番?”凌继中话语更没好气,道:“你不爱惜徒弟和女儿,我可爱惜的紧了。我这便去寻他二人,倘若他们有一点闪失,我定要回来找你讨个说法!”说罢,愤愤而去。

李心尘见凌继中既已离去,便出声对刘蓄墨说道:“凌前辈好生无礼,竟当众与师父难堪,我看师父日后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刘蓄墨浓眉一蹙,喝道:“大胆!凌兄于我有救命的恩德,便是要取我的性命,我也立时就给了。以后这样的混账话不许再说了!”

见师父发怒,李心尘只好悻悻而退。

刘蓄墨抚着胡须,暗道: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凌兄还是不能放下,他刚才苛责过甚,一是为了寒儿与依依,二来又何尝不是为了他自己。

对于凌继中的过往,刘蓄墨自然知晓,心中也越发担忧起自己这位兄长来。

再说苏寒与刘依,自出的山门来已过了半个多月。那日他们在一家客店投宿时,偶听得有几个江湖中人谈到百里惊风,知他已到了开封府的地界,正欲寻“铁面郎君”周逵比斗。当即匆匆赶往开封府,眼下已进入河南地界,到的一名清平县的县城当中。

这县城虽然不大,但到底是靠近京都汴梁的所在,却也热闹的紧。刘依初时离开山门,心中忐忑难安,每每想起刘蓄墨严厉的神色,总是会感到害怕。但经过与苏寒这许多日子来的漂泊,内心的恐惧之感减轻不少,遇到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也免不了要停留上一会儿。

苏寒领着刘依在城中采办了干粮,又寻得一客栈休息片刻,让马吃上一顿好料,饮饱了水后,便即准备出发。

刚出的店门,刘依见苏寒衣裳已有些破烂,便说道:“师哥,先不着急走,你看你衣服都成这个样子了。我们不如寻一家衣铺,做上一件新衣裳再走。”苏寒笑道:“你倒真是个长于深闺的大小姐,这衣服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当年在岳阳的时候,我穿的衣服才叫连花子都看不上眼了。”刘依不肯就走,坚持拉着他去寻衣服铺子,苏寒违拗不过,只好跟她去了。

及至一间衣服铺子,刚待入内,就听隔壁药铺里传来一阵少女的啜泣之声,苏寒心奇,当下打量起来。药铺之中,一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女正止不住的哀求掌柜,泪眼汪汪,甚是可怜。那少女生得玲珑双眼,白净面容,活脱脱一个美人坯子。但从粗陋的衣着看来,家境甚是贫苦。

药铺掌柜推搡着将那少女赶了出来,一边说道:“我可怜你,前几次的药材都是赠予你的。但你若是日日都来,我这铺子非得垮了不可,走吧,走吧!”那少女跪倒在地,垂泪道:“掌柜的,您行行好,我爹爹要是吃不上药怕是挨不过这几天了。”但任凭这少女如何恳求,那掌柜始终是无动于衷。

苏寒心下可怜这少女,又想到自己年少时也像她这般困苦。登时,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苏寒暗道:我当年虽潦倒困苦,但也不安于本分,常常使的些偷鸡摸狗的手段,混饱肚皮还是办得到的。可这小妹妹一个弱女子,又有爹爹要照顾,处境岂不比我当年难上了千百倍?

一旁的刘依也是同情之心大起,对苏寒小声说道:“师哥,这小妹妹好生可怜,咱帮帮她吧。”苏寒点点头,刚要拿出钱袋,就见一大汉立身在药铺前,他生的魁梧,鹅蛋脸,左脸生的一大块黑色胎记。只见这条大汉朗声道:“区区药钱,我替这小妹妹给了。”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纹银递给掌柜,但掌柜的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只是目光畏惧的看着这汉子。

那汉子不耐烦了,将银子塞到掌柜手上,便吩咐他去抓药。掌柜不敢违逆他的意思,边走边喃喃轻声道:“造孽哟,造孽哟。”

那少女对那大汉自然是千恩万谢,感激涕零。待掌柜抓好药以后,那少女接过药便要走,那条大汉开口道:“一个女孩子家可当心别碰上什么坏人了,我送你一段。”说罢,便跟着这少女走了。

刘依说道:“那汉子当真有一幅侠义心肠,这世上还是热心肠的人多。”苏寒听后,却是摇摇头,刚才那掌柜畏惧的神色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多年的市井生涯,让他对那汉子的行为猜得已七七八八了。苏寒拉过刘依,道:“咱也跟着去瞧瞧。”刘依疑惑道:“瞧什么?”苏寒笑道:“瞧瞧这汉子的心肠到底有多侠义。”

那条大汉跟着那少女走出县城,渐渐的,道路上的人影已看不到多少了。那汉子止住脚步,脸上显露出阴鸷之色,道:“就到这里吧。”少女也止步转身,对那汉子言道:“多谢恩公的大恩德,我一定会在家为恩公祷告,祈求上天让恩公多福多寿。”那大汉放肆的笑开来,道:“祷告倒也不必,你这便跟我走吧。”少女显是没有反应过来,出声问道:“恩公说去哪里?”那汉子索性也不再装了,狠狠道:“刚才我花钱已经买下了你,你自然是要跟我走了。瞧你模样不错,卖入勾栏之中倒也值得个好价钱。”说罢,便伸手扯起那少女的衣袖。

小女孩儿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不住的想要挣脱开那大汉。奈何力气孱弱,怎生是那大汉的对手。

当此关头,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那大汉的手背。那大汉疼的立刻松开了手,不多时的功夫竟已是满头大汗了。苏寒笑吟吟的说道:“哟,这位大哥怎么欺负起小娃娃来了,也不怕羞么?”那大汉被苏寒捏住了手中的穴道,一只手只感觉要被卸下来一般,连想要出口求饶都做不到。

眼见这少女哭泣不止,显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纵然刘依搂着她轻声哄劝也没有用。

苏寒见她这般可怜的模样,心中甚是怜惜,眼珠一转,笑道:“小妹妹,哥哥会变戏法,你愿意看么?”那少女看向苏寒,一双泪眼里恐惧之色未消。苏寒说道:“我能让这坏人跳舞,你瞧好了。”又冲着疼的满头大汗的汉子说道:“喂!你弄哭小妹子了,现在我要叫你跳舞给她看。”苏寒暗自发劲,一连变换着捏了那汉子手掌中好几处穴道,每次穴位转换,总要疼的那汉子龇牙咧嘴,身体也不自觉的因疼痛抽动开来,倒颇似在跳一支奇怪的舞蹈。

那少女见这汉子怪异的舞姿,又见他满脸是汗水,嘴里时而“哟哟”作响时而“哦哦”作响,当真滑稽无比,登时便忍不住笑开来。刘依也忍不住捂嘴偷笑。苏寒戏耍了这汉子一会儿,眼见这小姑娘没那么伤心了,方才笑道:“行了,你再为小妹子演个‘母猪啃泥’的绝活儿我就放过你了。”说罢,暗施内力,提着那汉子的手一甩,登时,他便头朝下的飞到旁边的田里,不仅磕掉了两颗门牙,更是敷了一脸的泥汤。那汉子心中惧怕苏寒,也不管口中还在冒血,爬起来便飞逃开去。

见到这一幕,那少女与刘依尽皆止不住的笑出声来,刘依掏出手帕为那少女擦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又道:“师哥,这坏人你惩罚的轻了,就是打断他一条手也不过分。”苏寒摇摇头,说道:“他是个‘拍花子’的下流家伙,原本是该好好惩戒,但这当口,我们还是多忍让为妙,免得惹麻烦。”苏寒又对这少女问道:“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那少女见苏寒救得自己,当下也不再害怕,细声道:“我叫柳溪,谢谢哥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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