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正月,村民们就开始准备春耕了。
现在种植模式改变了,春种的粮食作物比较少,一般人仍然比较闲散轻松。
如果是种菜园和果园现在就要开始忙碌起来。
陈宗贵像往年一样,大清早就去田野逛逛,这已经是习惯了。
现在他要去的地方是果园,支部成员分工他负责农业,生产管理上果园是在他的管理范围之内。
陈宗贵心里清楚,果园的负责人是田嘉禾安排的;所以他不会听从我这个下台书记的。
听与不听对陈宗贵来说无所谓,即使听我也不会去说三道四。
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如果你去指手画脚,别以为你想沾果园的油水;二、宗贵不懂果园的技术,他知道自己是外行,种田是老把式,而且也接受科学种田的新事物。
他去果园纯粹是因为新春时节的果园到处洋溢着生机与活力,在果园边走走,呼吸初春早晨清新湿润的空气,他感到浑身上下都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
这样悠闲自在地转一圈,回家吃早饭实在是很舒服的。
早饭后,刚放下碗筷,就听到村里的高音喇叭在喊:“支部成员请注意,支部成员请注意。今天上午在支部办公室召开支部成员大会,请参加!”
高音的喇叭连续喊了三遍。
陈宗贵想现在开支部会,要干什么呢?左思右想,他估摸是部署春耕生产的事。
按照经验,这个时节,上级党委都会召开支部书记会议部署春耕,然后支部书记回村传达会议精神。
自从承包责任制以来这个会就不是像以前那么雷打不动了。
宗贵又想,田嘉禾的性格来说像这种形式主义的会他是不会参加的,他会以很冠冕堂皇的名义让别人去做无用功。
他也不会让田本元去,因为宗贵分管农业。
宗贵想不出能开什么会;什么都无所谓,是自己的事就好好干,别的事不闻不问,图的是个安心清闲。
路上,陈宗贵遇上了王淑芬,实际上是王淑芬有意的在等陈宗贵。
“书记,今天开什么会?”王淑芬一直称宗贵书记。
“不知道,我也是吃饭的时候从大喇叭上听到的通知。”
“我以为你知道。以为是布置春耕。”
“不清楚,开完会就知道了。”陈宗贵笑笑。
支部班成员无人到齐了,加上在座的村文书一共六人。
村文书所有的支部会都不回避,这人有个特点,只是坐着不插半句话,也不会从他嘴里走漏半个字。
他坐在那里就跟多了把椅子一样。
田嘉禾讲:“新年这是第一次开会,研究眼下工作。刚干书记,还有点瘸爪子生了双胞胎——不知道该怎么下爪子了。表哥你和本元一个分管农业,一个分管副业,你两人先说眼下的活吧。”
陈宗贵想了想说:“现在都承包了,各人种各人的田,种植自由,管理自由;也没有什么事。”
田嘉禾插话:“是,你说多了,他还埋怨你。不过支部总得有点关于农业工作的打算。”
陈宗贵接着说:“上级或者是农技站会推广新品种,或者组织外出参观新技术,接到通知后咱做好部署传达就行啦!”
“好,表哥,你干这事是瞎汉撒尿抓得紧紧的。”
“哈哈。”众人都笑了。
“本元,你呢?田庄穷和富全靠你了,你是财神爷。我这书记好干:要吃饭找表哥,要赚钱找兄弟。”
田本元接着说:“副业也没有什么大事,这些年存在问题最大的就是果园。”
“喂,喂,本元你住嘴。果园的技术生产不归你,归农业,归表哥管。你有建议私下找表哥说,可以给表哥出谋划策;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今天是班子会议,咱谈公事。”田嘉禾呛了田本元一句。
王淑芬窃喜“让你小子多嘴。”
田本元今天不知怎么上来牛劲:“我说的不是生产管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