畸变很快就结束了。

一个有四只手臂,脑袋狭长，瘦骨嶙峋的怪物趴伏在船上。

它的指间有灰『色』的蹼,皮肤也像是灰黑『色』的岩石，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它的躯体上，从它的喉咙里发出嘶哑又难听的怪音，夹杂着句人类的语言。

“海鸥……秘密教团……港口码头……”

怪物志不清地重复着些话。

詹森看到一些破碎的记忆“流淌”出来，其中就包括那群穿着灰斗篷，打扮像重装骑士的怪人。

“他没能保有人类的记忆。”詹森闭上睛。

让一个污染在人类的城市里游『荡』，后可想而知。

盖密尔取下那个银质面具，船夫在他的注视下惊恐地蜷缩起来,最后变成了一座形态怪异的石雕。

——从正面只能看到船夫消瘦突起的脊背骨骼，以及抱住脑袋的两只手。

另外两条多余的手臂耷拉在身体两侧，上面生长的骨刺让它们看起来像是干瘪的恶魔翅膀,尽管有一股诡异的感觉,可是种感觉又加深了“『逼』程度”,会让人类错误地以为是某位雕塑大师的杰作。

“让我们试试座城市的防御机制灵敏到么程度。”

石雕出现在远处一栋建筑的屋顶上,粗糙的石质地表面很快就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仿佛它一直蹲在那里，经历了数百年的风吹日霜。

夕阳只来及在雕像表面轻轻一抹，就坠入了地平线。

石雕静静伫立在屋顶上。

“没有力量波动。”詹森很确定地说。

盖密尔重新戴上面具：“那件窥看实世界的物品，可能只有白天能用。”

然后他们互相看了看，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放到远处那座钟楼上。

秘密教团刚才就是在那里窥看到了詹森与盖密尔。

“如他们足够聪明的话,钟楼里已经没有人了。”詹森沉思着说。

秘学一般会根据“反噬情况”判断己究竟遇到了么。

虽然盖密尔与詹森收敛力量使用的是身，但本质上他们还是邪,无论人类用么方法窥看邪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如那个秘密教团的对“秘学”很有研究，就应该知道情的严重『性』。

——不跑，难道要傻乎乎地等死吗？

尽管是一个误会,詹森也不可能去跟那些人类解释。

解释他不是来摧毁座城市的，只是来游玩，最多听一听歌剧，品尝一些人类酿造的味剂。

第一对方不会相信，第二詹森没有那么多耐。

毕竟是秘密教团主动找死，打扰了他们的好情。

“里是蚂蚁的巢『穴』，他们有足够多的地方可以躲藏。”盖密尔慢吞吞地说。

他看着詹森的浅蓝『色』睛，若有所思。

话说，他们是不是缺了么？

一个可以潜入教团内部调查，确定所谓的宝物是么的侦探？

然好用的蚂蚁总是让人想念。

“约翰呢？”

“跑了。”

詹森答。

跑很快，约翰在火车站邮局发了一封道歉电报，拒绝了那份他本来要到威尼斯接的委托，还附上了一张支票，那大概是侦探收到的委托定金。

约翰退还了笔钱，转头就买了一张车票。

不求位置的好坏，也不问目的地，只想尽快离开威尼斯，离开两位邪身边。

非常断。

算算现在可能已经在好百公里之外了。

盖密尔沉默了一阵，然后问：“威尼斯有别的侦探吗？”

尝试过那种使唤蚂蚁干活，己边谈恋爱边等结的悠闲经历之后，生『性』懒散的海忍不住寻找替代品。

詹森摇头说：“有是肯定有的，但临时找的话，很难找到意志力高的侦探。”

詹森不想威尼斯的建筑添上一排各式各样的恶魔雕像。

邪用种方式留下“到一游”的标记的很离谱了。

“那么，我们己去查？”

盖密尔试着提议，他发现詹森有些犹豫。

“就算打蚂蚁全都跑了，那座钟楼上肯定还会留有线索。”盖密尔继续劝说，他贴近詹森的耳边，轻声鼓动己的意中人，“人类的侦探小说，你也看过很多，没么困难的。”

小说里的主角还要用演绎法，他们邪只要没瞎，单凭睛看就能发现很多秘密了。

“伪装成人类去调查？”詹森惊讶地问。

盖密尔很从容地答：“没错，也是一种很有趣的人类游戏，你不喜欢吗？”

“我……”

詹森抬头望盖密尔。

他倒不是反对，只是想到己当初在黑礁镇找了三天，愣是没发现“关键的祭品”藏在镇长家的地窖密室里。直到约翰·多伊从昏睡里醒来，詹森通过跟踪侦探的方式，才知道了关键线索。

种调查水平说出去很丢脸的，可就是实，否则詹森不至找康纳尔牧师找了十年，差点就被那家伙安稳地活到寿命耗尽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