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泓心，你打破了平衡，理应受到天谴。”

“那为何不对我下手...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爹...让我替爹承担...”泓心不忍让短暂的温存消失——她好不容易才见到爹正常的样子。

“泓心...”爹断断续续地说。“快走...快走啊...不要管我...不要回头。”

“不！”泓心想起手中的魄璃，拔剑挡在爹的身前。

“快...快放了爹，不然我...”她竭力克制住手腕的抖动，孟化说的没错，即使微不足道，也要有这份决心！

“我就不客气了！”

透明的利刃如同万秋尘怒气的催化剂，见到魄璃，他眼中立即燃起熊熊烈焰。

“快放下它！”万秋尘用命令般的语气说道。

“不可能！”泓心攥得更紧了，她似乎觉得万秋尘在忌惮她手中的魄璃。

“能斩断一切的剑，不仅针对凡人，对神明也同样适用！”

泓心铆足力气，纵身一跃到半空，朝着万秋尘刺了下去。

刺中的瞬间，她似乎听见万秋尘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紧接着剑刃如同触到棉花般无法发力，缓过神来，魄璃倒插在泥土中，她已跌倒在地，浑身剧痛。

“用剑的最高境界是人剑合一，魄璃并不属于你，自然也不可能发挥出它的全部能力”

爹被业火反噬，同她的日记本一般，化为灰烬。

“爹！”泓心捧起灰烬，不禁潸然泪下。

“万秋尘...你也好，张煜也罢，还是那团黑影...你们身为神明，就如此玩弄苍茫大地上的芸芸众生么？”

万秋尘空洞的眼神望向远方，默不作声。

“所谓均衡教，也是玩弄人性的把戏！假意赐予信徒常人无可比拟的能力，却抹除其人性，没有人性的...还算是人么？”

“我承认，凭借神明的身份，你们的确可以高高在上，但不代表可以肆意妄为...终有一日，会有人终结你们卑劣的命运...你们终将付出代价。”

泓心忍痛艰难地弯下腰，将爹的灰烬一捧一捧收入荷包内，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

“喂。”万秋尘忽然叫住了她，递过魄璃

“把这个还给张煜，不要告诉他你见过我。”

泓心看了看他：“哼，虚伪。”

望着泓心缓缓离开的背影，万秋尘叹了口气。

“一切只为均衡罢了。”

去家门处寻，并未看见孟化的身影，泓心想了想，只好自己去还剑。

虽然担心张煜会威胁她，但有孟玥在，他不敢做出格的事。

可远远地，她就看见孟玥家门口聚了一群人。

“有客人在也要工作么？”泓心狐疑地走上前询问，围观的人个个神情紧张，大气不敢喘。

那一瞬间，她听见从屋中传来的哭泣声。

“不可能是他...哥哥一直和我在一起。”

终于，有人清了清嗓子。“小姑娘啊，行路的杀人了，还蛊惑了孟当的独女，你听...孟玥还给那人辩解呢。”

泓心二话不说挤入屋中，整洁的房间，被白布盖住的尸体摆在正中央。

“不会是...”泓心看着眼圈红肿的孟玥和沉默不语的张煜，瞬间明白了一切。

“张煜！”她二话不说拽住他的衣领，勃然大怒。

“要我说，你们这些冷血的神明，已经开始滥杀无辜了么！”

张煜叹了口气。“孟当的确是有罪之人，但不是我杀的。”

“不要狡辩了。”泓心冷冷地说。“我有一万条证据证明你的杀人动机。”

“泓心姐姐...”孟玥忽然拽住她的衣襟。

“真的不是哥哥做的...虽然伤痕一样...”

“孟玥...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天真，因为天真你陷入多少泥潭了？”泓心轻抚着她的头。

“再怎么是恩人，他都对孟当下了死手，懂吗？就算杀了与咱们无关的人，也应该交由官府审判，而不是无底线地包容！”

众人纷纷附和泓心的话，孟玥也逐渐动摇。

也许是出于好意，泓心拽开了孟玥的手，但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导致衣襟内没有挂稳的魄璃不慎掉落，利刃脱鞘，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齐刷刷地盯着泓心。

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被众多目光盯着有些紧张，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此行来，就是为了还剑的...等等...剑。”她不自然地看了看被白布盖住的尸体，怯怯问。

“孟当伯伯不会是被...”

孟玥的眼神充斥着绝望，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宣告末日的洪钟。

“姐姐...该不会是你自导自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