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药的味道在木屋内弥漫，大约熬了一个时辰后，唐咲把药端到床前。

“喝吧。”他说。但霙把头扭到了一边，噘着嘴。

“不喝...苦...”

“文大夫说了，喝了好得快。”

“贴膏药就行。”霙用极小的声音说，空气中弥漫的苦涩让她回忆起那“不堪回首”的经历。

“参儿，快喝了这药，喝了就退烧，就不难受啦！”母亲对年仅四岁的钟参说，钟参在床上缩成一团，委屈地说“不喝...不喝...不喝...呜~”

霙也站在床边，看着高烧不退的弟弟很是揪心。

“来！”母亲忽然把盛药的碗送到霙面前。“当姐姐的，给弟弟做个示范吧。”

“嗯？？？”霙怔了一下，心想这喝个药还得要别人教？不过要维持自己的淑女形象，不能说出口，可是...这碗药泛着乌黑的色彩好像一个黑妖在张牙舞爪地看着她。

“娘...”霙说“这药是专门给弟弟治病的，我喝了...不大好吧...”她想这样搪塞过去。

“霙！”母亲的声音里多了几分严厉“你一向是很听话的，对不对？”

“...嗯...”霙接过碗，咽了咽口水，她盯着药水中倒映的自己，是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

“咕咚~咕咚~”霙屏息喝了两口...那不是正常的苦...是一种撕裂的，近乎疼痛的苦，舌尖如同被烫过般，由内而外，沉入胃中还带着灼烧感。霙仿佛沉溺在苦水中，心脏停跳，大脑停止了思考，她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死在七岁也挺好的。

霙放下碗，把剩下的半碗递给钟参。

“乖~弟弟，你看，真的不苦，姐姐这种女孩子都受得了，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算什么，对不对？”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段话的，因为她的舌根已发麻，嘴角僵硬，甚至要哭出来。

母亲拿过碗，又掏出两块冰糖让钟参含着，哄了好久，才把药喝了下去，而霙...苦涩感一直在喉头徘徊，直到现在都对中药发怵。

思绪拉回，霙看到唐咲仍端着碗在她面前。

“膏药是外用的，要内外兼攻才能彻底治好。”唐咲说。“而且”他尝了一口“一点也不苦啊。”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四岁小孩子，这种瞎话骗不了我。”霙干脆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

“不喝！不喝！反正就是不喝，打死也不！”

唐咲端着药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终于还是把药放回桌上。

霙忽然听见身后有衣服摩擦的声音，把头抬起来，看见唐咲又穿好了衣服。

“你去干嘛...”

“找文大夫看看还有没有不用内服的药，毕竟膏药治不彻底。”唐咲说着打开了门。

半下午时分有刮起了风，阵阵寒意冲荡着霙的心。

“其实...我可以喝...”霙小声嘟囔“不过你得求我。”

唐咲把门关上看着霙，露出疑惑的表情“刚刚我不是一直在恳求吗？”

“不对。”霙转过来“称呼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