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断刀_土城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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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断刀(1 / 1)

这几日,二狗和妞子在帮着开垦宅子里头的一处荒地,荒地不大边靠围墙,面积至多不超过半亩地,数不尽的杂草和藏匿其间的昆虫被迫转移了阵地,去高墙外头讨生活,二狗扛着比自己还高出些许的锄头吃力的刨地,土地翻面多是些干干巴巴的土块和零零落落的黄沙,妞子也没闲着,用葫芦瓢从一旁的缸里舀水,一瓢一瓢的洒在地里头。缸是从杂物间里寻到的,有些沉重,二狗和妞子费了老大的力气才将缸口放倒,寻思能这么给滚到地里,可滚了没几下,就听到一阵劈了啪啦的动静,地上的石子和砖给黄油油的缸面嗑了不少口子,这下两人被难住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小脸拧成了麻花样。这时候山羊胡老人正巧经过,给两人出了个主意,让他俩库房找几块结实的木板垫在地上,缸上了木板就不会磕坏了,也省力。最后忙活了半天,靠着三人一人把缸口,一人持缸尾,妞子憋红了脸使劲推着缸这才将水缸稳稳放到了田间地头。

春已经来到,销声匿迹了一季的蝴蝶有几只没耐住寂寞,先来到了这片天地感受气息,花还未绽放却有客人先到。俗话说,春暖鸭先知,几只宅子里散养的鸭子挺着肚子,伸着老长的脖子,个个膘肥体壮,走在路上东摇西晃“嘎嘎”叫了几声,随之领头的率先跳入池子,身后的队伍紧跟而下,追虾弄鱼,不亦乐乎。

妞子双手托腮蹲在田埂上瞧着不远处的一只小白猫,白猫没一点杂色儿,三对须毛胡子长溜溜的垂在树干上,白猫胖滚滚的很爱斜躺着,伸直了一对前爪伸伸懒腰,时不时打着哈欠,泛起了春困。白猫似乎很怕生,连吴大娘也不怎么亲近,老爷爷解释这只猫是老爷生前养得,夫人并不怎么喜欢,喂过几次也不亲近人儿,一来二去,夫人最后也懒得理会,将剩菜倒在碗里就走。妞子尝试过几次去触碰白猫,白猫瞧着胖却很灵活,迈着小步几下就躲了过去,妞子不死心,主动接过了喂饭的活儿,吴大娘巴不得有人替自己养着,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妞子确是打心眼里喜爱这只白猫,还特意时不时留下条小鱼干给它。

二狗走到妞子身边,一屁股坐下,掸了掸裤腿的泥,没说话,身后是已翻弄好的泥地,姑且称的上耕地了,只不过肥力肯定是不够的,当时爹娘还在世,他帮着做农活时种的最多的便是土豆,这土豆一般三月种下,到了能下河摸虾抓鱼的时节也就差不多成熟了。前天他和吴大娘说了声就回了趟祖宅,祖宅里头早就没了任何物件,破烂的小木门随着风“吱呀吱呀”的哀鸣,熟悉的地方让年岁不大的二狗酸了鼻子,他有些想念爹和娘亲了,但很快他拿手背抹了抹眼眶,进了屋子在炕洞里掏出一袋东西,里头是些发芽的土豆。拿到了东西,他又去去了趟村里李爷爷家,看望下他老人家,简短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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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对他租住在吴大娘家中没有意见,两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就算没在这饿死,迟早也会像城里那些坏小子一样做起偷鸡摸狗的营生。

吴大娘闲来无事,上了许久没去的二楼,打算开了所有木窗通通风,趁着阳光好,赶赶霉气和湿气。推开过道的窗,吴大娘先是楞了楞,继而笑着解开头上的木簪子,风穿过堂,调皮的吹散了发,窗下的两个孩子一个坐着一个蹲着,光打在他们的脸上却也遮掩不住那份眼里的希望,少年肩头就该担着些美好的事物。吴大娘单手托着腮帮子,享受着风,阳光。山羊胡老爷爷则坐在不远处,难得的抽起了旱烟,偷得浮生半日闲,心境仍是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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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铺已经闭了铺子两天了,平日里常来这偷闲的客人一时没了去处,草草去别处摊子买了早点,回了家总觉着少了些什么,到了家坐立不安,脑袋灵光些的察觉时是自个吹牛没地说了,这就像武林高手怀揣着一身绝技却始终找不到擂台,没对手啊!笨些的,迟钝的想都不去想,就把晚上的一顿酒提前了半日,就着花生,炒菜干脆醉他娘的。

王宽这两日始终就这么坐在里屋,到了晚上也不点上蜡烛,桌前还摆放着两日前边尘吃过的酒碗和花生,多出来的是张羊皮地图,地图比较简陋,只画着细细歪歪的线条和模糊的墨点,最上方写着规规矩矩的三个大字落鹰涧,最下方四个字让王宽每次瞧见就按奈不住心神,右骨都候。

二十多年前,包子铺里头,昏暗的地窖里,妇人坐着,两个伙计站在她面前,妇人神色平静的给他们讲了个故事,这个故事里死得是她的丈夫和儿子,当时指挥攻城的是北荒的右骨都候,可那一次只不过是次小小的刺探,却让妇人的支柱崩塌,她一个妇道人家手无三斤气力,亲自手刃仇人毫无希望,便靠着日积月累的财富疏通打点,可都收效甚微,去了几次那胖脸官员都和自己打着哈哈,透露出一星半点当日攻城的细节,随着年岁的增大,妇人内心愈是焦急,若是始终报不了仇,她如何面对地下的孩子和丈夫。妇人将一张地契,五十两银子,一张写有密密麻麻小字的纸条随意放在桌上,给了两人选择“你们俩的命都算是我救的,我的秘密你们也都知晓了,这桌上的东西你们可以拿走一样,不过有个条件,这一生一世你们都得想方设法替我丈夫和孩子报仇。你们是否做得到?”“做得到,当然做得到!”率先发声的是那个早先来的伙计,他自打进了地窖眼神就没离开过那白花花的五十两银子,老板娘看向还未出声的王宽,王宽淡淡的说:“办不到,太难。”老板娘沉默片刻,按先前说的让另一个伙计拿走了五十两银子,第二天一早人就跑了。

老板娘像是早就知晓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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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出,照旧在柜台边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笑着和客人热情的打着招呼,街头的另一边,不远处则多了开了家包子铺,老板是个精瘦汉子,正擦拭着刚做好不久的柜台,客人慢慢多了起来,也就开始了忙碌。在王宽的床下有个铁柜子,上头挂着三把铁索,里头东西不多,一本刀谱,一柄宽身断刀,一张做包子的秘方和地契。

边尘这次拜访他就有些预感,可二十多年了,自己还是未能突破那道关隘,想到这他搂了搂身边的酒壶往嘴里倒了倒,自嘲道“老板娘,你当时算是瞎了眼才选了我这么个废物玩意儿,练刀练了二十年还是练出了个屁。”

床下二十年没挪过窝的铁箱子被随意扔倒在地上,月光透过屋上的瓦片缝隙洒在断刀上,断刀泛着森冷的寒光。这把刀和刀谱是老板娘花了大价钱和一混江湖的朋友买的,这朋友犯了事儿,被官府抓了,说是盗卖武器兵械,这罪在南方也就是充个公,打几个板子也就放回去了,可这是在边境线上,事就大了,县衙里将这人打算从严发落,其实根本就是想榨出点油水,这人倒是个嘴巴严的,死死没把家传下来的刀和刀谱说出去。老板娘和他有些交情,偶尔想起弄些吃食送到牢里,就这么饱一餐饥一餐的度日,实在捱不住了就捡前些天的食物残屑吃,牢头见人快不行了,给报了上去,县里可不想人死牢里,就抓紧给放了,好端端的汉子饿得不成人样,前额骨突出,眼眶凹陷,五脏六腑发出阵阵哀鸣,整个个人缩在墙角,衣衫褴褛,被人当做乞丐,遇着好心人了吃上几个馒头,精神恍惚,喉咙只能发出些嘶哑的呢喃声。

一日,老板娘又来县衙门口,瞥见了汉子,急忙托人带了回,熬了锅粥给他缓缓喂了下去,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汉子身体没什么大碍,精神气却是抽空了,老板娘差人照旧送去吃食,来人不久就又返回,手里还带着封信,信中大致意思是感谢老板娘救命之恩,末尾附有一个地址。老板娘去了趟,带回来一只铁匣子,里头的东西最后给了王宽。

王宽喝进最后一滴酒,靠在椅子上昏昏睡去,手里紧紧捏着那块令牌。

一大早有人不停地敲着铺子门,在整理行装的王宽打开一扇木门,面前是两小孩和一老人,老人递给他一件袍子,王宽瞬间了然,将包子铺的钥匙和账本给了老人,他瞧了几眼那俩小孩,正是之前偷包子的小贼,王宽走上前揉了揉二狗的头,撂下句话:“是男子汉,就给我好好把这店铺开下去,别等我回来了连包子都没了。”说完边大踏步的朝城门口走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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