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浅浅姐放弃了，她选择了把伤痛留在昨天，勇敢又坚定地朝前走了。”
“我一时间没有办法接受，我好迷茫，我是不是把仇恨记得太重了。我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把法律当作宣泄情绪的工具。”
“没有，沅沅没有。”周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不想再去提起她父亲的所作所为，“你是我带过最优秀、最有温度的律师，也是我认识的最好的女孩。你有很多不自知的闪光点，这么多年你有在认真长大。”
她更咽道：“我那时候，真的很希望有个人能从天而降来救我。”
周昱搂紧她：“我在。”
“以后，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直到下午江沅才平复好心情，他们又回到室外，陪着小朋友荡秋千。
“姐姐，姐姐。”一个穿着黄色小棉服的小姑娘远远地朝江沅跑来，小短腿迈得很开，看起来好像一块小巧的芝士面包。
“别急，慢点跑，小心摔着啦。”小姑娘扑进江沅怀里，软软地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小沅姐姐，能帮我扎一下头发嘛？”
“好，想要个什么样的发型呀？”江沅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红彤彤的脸蛋，“脸都冻红了，姐姐去教室里给你扎好不好？”
“小沅。”周昱站起身，“你们先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待会儿过来找你。”
江沅回头望向周昱。他逆着光站着，头发被阳光照成了深棕色，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温文尔雅。牵着小孩儿暖呼呼的小手，一瞬间，江沅居然生出一些有关于“家”的联想。
“好，我等你。”
直到给小姑娘的好几个朋友都编完了小辫子，周昱还是没有回来。教室里的圣诞歌循环播放着，江沅坐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但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
“o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江沅拿出手机，还是决定给周昱打个电话。
但出乎意料，周昱居然没接。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第一次没有接她的电话。
不安涌上心头，江沅又再次打了过去。
“您呼叫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挂断，再打。
“嘟——嘟——”求求了学长，快点接电话吧。
拜托了，拜托了。
“喂？小沅？”熟悉的声音终于从听筒那头传来。
“周昱！你去哪儿了？你，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似是听出了江沅语气中的哭腔，周昱的声音明显慌乱了起来。
“对不起小沅，是我不好。我刚刚在忙，手机放在包里没听见声音。”
“……”
“对不起。”
“那你现在在哪儿？”
“小沅……”周昱顿了顿，“我在门口那颗梧桐树下等你。”
十二月末了，明明才下午四点多，但太阳已经缀在西边的天空，好像床头边橘红色的灯罩。江沅往梧桐树下跑去，远远地就看到了周昱挺拔的身姿。
听到嘎吱嘎吱落叶被踩的声音，周昱连忙转过身来，江沅低着头似是还在生气。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大律师，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江沅看着面前有点手足无措的男人，终还是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你找我，什么事呀？”
周昱伸手递给她一个纸袋子，示意她打开。
隔着纸袋子感觉到温热的触感，江沅朝袋子里一看，只见一个金黄色的派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这是？”
“苹果派。第一次做，可能做得不好。”周昱何时有这样没自信的时候，他沉声道：“我问了问，刚好这里的厨房有食材，所以就尝试做了一个。”
“小沅，平安夜快乐。希望你平安喜乐，得偿所愿。”
“之后每年的平安夜，我都一定会陪在你身边，给你做苹果派。”
“所以，你愿意给我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吗？”
江沅只觉得自己在幻听，但手上的温暖和纸袋里苹果甜甜的香味却在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现实。
“我喜欢你，小沅。”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
太阳沉沉地落了一半，云层还嵌着金色的边，被稀释过的夕光，轻薄又透亮，全部落在他的眼里。
“嗯。”
她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苹果派。
至于那个苹果派的味道嘛……
江沅本想着鼓励为主，只是随口问了周昱句怎么学的。
没想到周昱一本正经地说之前在她b站上的视频中看到过自制苹果派的教学，今天听她提到苹果派，便想起了那个视频，特意搜出来按照那个教程做的。
“你确定，你是每个步骤都按照我的教程做的？”
周昱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实践过程，然后点头。
“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定？”
周昱看着渐渐逼近的女生，决定还是保持沉默。
“你肯定没有按照我的教程！”江沅娇嗔地看了他一眼，“不要质疑汤圆老师的水平，你这样会成为我美食博主教学生涯的滑铁卢的！”
女生圆圆的小脸看起来就很好rua，周昱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搂住。
“江老师别着急，我们还有很多年的时间可以练习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