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住的院落较为偏僻,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会来走动,此刻越往前院走去,丫鬟仆人也多了起来,他们瞧见聂沉璧后矜持着行着礼。
聂沉璧来到主院时,瞧见的是正在闭眼享受的聂辛,他的前方是乐伎们正在演凑着琴曲。
这时,他仿佛是感受到了来人一般,睁开眼,朝着聂沉璧招了招手,示意她往前靠近些。
聂辛盯着正在行礼的聂沉璧,皱了皱眉。因为昨夜之事,心中不快,他此刻看着聂沉璧的眼神,是怎么看都让他觉得不舒服,开口说话时,声音也带了几分不悦,只是他的面上依旧和善,“沉璧,你知道伯父叫你来是为了何事吗?”
聂沉璧低着头,唇角露出一抹冷笑来,不过那冷笑转眼既逝,“我知。”
“哦?你知道?”聂辛冷冷的瞟了她一眼,继续道,“那你说说,我叫你来是因为什么?!”
“因为昨夜宴席之事。”
聂辛听她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慢慢的抿了一口酒,淡淡的道,“看来你是真的知道啊!以顾九郎那样的人物,倾慕他的不知凡几,沉璧昨夜已以情诗相送,不过也是小女儿心思,若不是顾九郎和裴十三郎不计较,我聂家的脸都要都要给丢了。”
这话说得十分的直接。
不但直接,而且还否决了聂沉璧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
聂沉璧未答他的话,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的脚尖,欣赏着入耳的乐声。
聂辛瞪着低头不语的聂沉璧,半晌,叹了一口气,语重声长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教养你的,改日里你与你姐姐们一起上学堂吧。”
“是。”聂沉璧颔首应道。
“好了好了,你退下吧,常山王府今日递了请帖,过几日你与我同去,给王爷道个歉吧。”聂辛扫了她一眼,依旧是语气和善的说道。
“我不去。”
话一落,聂辛一愣,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瞪大了双目,“你说什么?”
这时,聂沉璧也抬起了头,语气缓缓却又让人不容质疑的说道,“我说我不会去常山王府的。”
屋内的乐伎们感受到了氛围不对,手中的弦乐一停,互相张望了一眼退出了屋内。
他瞪着聂沉璧,第一次大声的呵斥道:“你再说一遍?”
“与小辈说话,何必动怒呢?”伴随这句话来的是聂辛的妻子阮氏,也不知道她在门外多久了,此刻适时的走进屋内。
聂辛按下心中的火气,但是面上丝毫不好看。
聂沉璧腰背挺得笔直的,眼睛在阮氏和聂辛之间扫过:“昨日宴席上伯父也瞧见了,我与裴十三郎有恩,他欠我一个恩情,我来京城一路还得了顾九郎的照拂,这京中女子如我这般的人,想来也不多,我自以为还算有些胆量,长相也不差,若是我能借着他们这股东风,完全可以寻一个更好的郎君。”
话音落,一片安静。
一旁的阮氏温声笑了笑,这女郎的脾气可不能硬着来呢,“郎主你看,沉璧这丫头,倒是有几分自信呢,好了好了,您也别跟小辈置气了。”又转向聂沉璧,“退下吧。”
“是。”
也不瞧二人的脸色,聂沉璧垂眸推出屋内。
聂辛这种人,一生执着于官途,虽是于聂家有益,但是法子不对。他的一些做法旁人如何不知道?
再如顾玄舟、裴溪亭这样的高门世家等人的眼中,就是一个俗物,没多少学识,又喜欢附庸风雅。
可是这人本来也不打算混顾玄舟这样的名士圈,也没指望能让人能瞧上,想求的也就是个能让聂家再上点台面的小官之位。
虽说他掂量着聂沉璧手中的那块玉佩的真伪,只是现在来了一个直接主管着他本家领地的王爷在这,而且这王爷还听说了聂沉璧的存在,他自然会优先讨好这位主子。
至于顾玄舟虽说是顾家的嫡脉,以后也可能是顾家首掌,而且又享了他爷爷承袭的爵位,可是这人的一门心思并不在朝堂之上,所以,能让他满足这世俗之极的东西,不如去讨好他的王爷。
是以,他也未觉得今日的所作所为,今后会开罪到顾玄舟的身上。
木屐的哒哒声敲击的地面,伴着她的心跳砰砰砰直响,聂沉璧抿了抿唇,暗暗思索着:麽麽说的没错,我既然被挂在了聂辛的名下,在聂家他对我的事情,可以直接拍板决定,如今他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巴结、讨好常山王,且不说经过昨日后,常山王对自己是否有意思,只要那背后之人再加挑唆,不行不行!自己要趁早找出这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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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要出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