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快要跑到自家的马车处,聂沉璧放慢脚步,整理了衣衫,想到初来京城时,她自马车上一跃而下后,朱麽麽后来可是唠叨了许久,反复只有一句:“女郎,以后万不可这般下马车,京城的小姑子不会这么矫健的!”
她点头连连应到,“麽麽放心,我以后一定会柔弱些!”
慢慢的走回车帐,仪容、仪态,是这世间束缚的一把刀啊。
世人要女子要文静、要娴雅、要顺从、若能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名士风范,被名士点名赞赏,这一辈子的名声那也不用愁了,婚恋市场的价值也腾腾腾的提高了上来。
若是做不到被名士赞赏的机会,你还能出口成章,那么也许还有机会被那些世家子弟所为敬佩,这也是这些个庶出、旁支且无依靠的女子唯一想要嫁的好的出路。
当然,很多人没有这个机会,她们或多或少被家族当做置换的交易品,或送为姬妾,或纳为妾室,若想以正妻之礼被迎娶,只有那些差距不大的世家男子,也许,会禀明家族求娶为正妻。
否则,若是有个显赫的大家世族去迎娶了这般女子,定会被世人嘲笑,所谓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等级阶层,不可僭越!与他们而言,这样的女子只为玩物罢了。
当然,还有个下等的选择,择一寒门世族,相夫教子。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女子来说,宁做凤凰尾,不为公鸡首,就是豪门妾都是无比荣光,对自己,对家族,都是无上光荣!
只是,她不是,这具身体里,住着一个现代的灵魂,她虽然没有办法与这个世界相抗,却也不会容许别人指点她的人生!
王松等人见久久才回来的聂沉璧,连忙走了上去,“小姐去哪里了,让我们好生担心。”
抬头对上王松担忧的眼神,聂沉璧昂了昂头示意了下,轻声道,“我刚刚好似瞧见一只小狗跑过去,便追了上去。”
王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此刻正有几只飞鸟划过天空,嘴里吱吱的发出鸣叫声,这野外有野狗想来也是正常。
“女郎若是喜欢狗,赶明儿我们去市集买一只回来。”王松一眼看到这情况,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话一说,聂沉璧突然感兴趣了,她朝着王松一笑,弯着眼睛笑眯眯地说道,“那就有劳王松啦。”
报剑的武士腼腆一笑,准备走上来扶她上马车,却瞧见被刀剑割开的衣袖,“呀,女郎,这?这是怎么回事?”
恍然想起,刚刚衣袖被那黑衣人的暗器弄破,右手压了压衣口,轻声道,“无妨,刚刚被树上的藤蔓缠上,我用刀割开了。”
“奴找找有没有披风给女郎。”
“好。”
马儿嘶的一声长鸣,车辆启动,不比来时的冷清,这一次聂家的每一个奴仆的面上都洋溢着一种得意洋洋,想着满车的盐石,等到回了聂家,女郎再把它们提纯出来,这些盐可以卖出好大的价钱啊!
别说他们几个,就是再加一些仆从,女郎都是负担的起。
届时,可以在城外置一些田地房产,他们在京城也就是有家了。
到了下午时,车辆才晃悠悠的回到了聂宅,聂沉璧吩咐众人安置好石块,等到晚间空了架上个大点的锅慢慢倒拾。
就在众人刚刚忙完正在乐呵呵的讨论时,突然一阵声音传入院子,“聂氏沉璧可在?”
平伯走出门去,“在的,我家女郎在的。”
“这是常山王府的拜贴,还请女郎前来赴宴。”
平伯收下拜贴,连连躬身谢道,“王府还邀请我家女郎呢?”
那王府中传信的侍从笑了笑,“你家女郎能得裴家十三郎的恩情,想必人品品行都是极为不俗的,我们王爷虽不常在京城,可是自上次听说后,还是觉得得邀请女郎过府一聚,想来若不是你家女郎的出身,想必京城女郎都要来结实一番了,呵呵,不说了。你且告诉你家女郎今晚可要准时赴约哦,对了,顾九郎也会来哦,我想你家女郎定然是欢喜的。”
平伯捧着请帖走回院子,就看见他家的女郎,此刻正笑意吟吟的看着他,果然,女郎听见顾九郎的名字就会高兴呀。
“女郎女郎!王府送了帖子,顾九郎也在呢!”平伯小跑到跟前,也不理会朱麽麽的眼神,高兴的大叫道。
“平伯,你且去看看,是否只有我一房收到请帖?”
“是!”
不一会儿,平伯再次走回院内,这一次的笑容更为开心,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线,“女郎,府中只有女郎得了请帖呢,说是什么今日各家族有头面的人才能过去,今日的请贴可是有限的!女郎,女郎,我家女郎可是了不得呀!”
话音未落,聂沉璧手指按压着那张印着王府印鉴的请帖,慢慢的,她的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来。
果然,今晚的宴会是来探自己的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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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来唠嗑的宝子嘛,单机码字的我好冷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