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宴会将至。
聂沉璧换了一身衣裳就坐上了去往常山王的马车。
聂家的院落中,花团锦簇里,众女郎聚集一起,一少女死死的揪下一朵花骨朵儿,又气又恼道:“这聂沉璧不过一个旁支庶女,凭什么得了王府的相邀,居然舍了我等嫡女,请她这种身份的人前去?”
少女骂到这里,转头看到脸色铁青的聂锦瑟,不由笑道:“我倒是好的,宴会不去就不去了。锦瑟姐姐,听说东海王殿下回京了,今夜也受邀前去呢?”
聂锦瑟抬眸冷冷的撇了她一眼,“宝珠妹妹不是与奇岚县主相交甚好吗,怎么没有给你递张帖子呢,对了,我听说因为前日的事情,县主对你可是恼着呢!”
这话聂宝珠也不爱听,她脸色一红,“才没有!我已经说过了,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话一出,聂家几个女郎的脸上心照不宣的挂起了笑意,那种我知你原先想使出什么幺蛾子,结果被反咬一口的笑容,极为的可恶,让聂宝珠又气又恨。
月色灯光满帝都,夜色初至,华灯已上。
白日里平淡无奇的城门此刻点缀了无数的明灯,城墙和护城河,亦成了繁星闪烁的天河。
这俗话说这京城,东富西贵,她们要去的是勋戚邸第在东华门外,当马车行到这里时,每每路过一座巨大的宅院,隐隐的灯火伴着欢笑声,都在向众人散发着丝竹之音和胭脂器带来的属于门阀的奢靡贵气。
聂沉璧坐在马车里,今日的她异常的平静,此刻她的脑袋里更是安静的出奇,这是那微微紧攥的双手还是暴露出她的紧张。
今日的宴会是一场明明白白的试探啊!若是稍有不慎,可是关系着她后面的发展。
聂沉璧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随后猛的睁开,她伸出手,哗的一下撩开车帘,天幕繁星高坠,一派悠远。
都活了两次了,她还能怕什么?!
不一会儿,随着马车驶进另一处巷子后,入眼处一派灯火通明,人海嚣嚣,车马如流。
“女郎,就是常山王府了!”平伯看见前方流动的车马,出声道。
“知道了。”
话音刚落,她的车马旁也驶来了一辆马车,她撩开帘子的手未放下,那马车里的人也闯进了她的眼。
苍白又锋利,若初次见面一般。
下意识的她将车帘放下,此刻这人出现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总不能又说自己不慎救了人,只怕有些人都要挑出些刺来,胡乱的编排上一些,那么她的伯父也不需要来找自己了了,直接将她往王府一丢即可。
车内的男子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眸光一扫,只一眼,他就愣住了。
他的车外,有一个灰衣老伯闵伯开口道,“殿下,该下马车了。”
青年点点头,从车内一把走下。
就在与聂沉璧擦肩而过时,萧听澜停下了脚步,他突然转身,想着聂沉璧而来。
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向她拱了拱手,温和道:“敢问车内是何家女郎?”
聂沉璧坐在车内没有回答,平伯憨厚道,“回郎君,我们女郎是济阳聂氏。”
济阳聂家?是常山聂家的分支啊。
倒是奇怪了,看这样子是她一人来的,她的家族呢?
萧听澜对着车帘又看了看,朝着车内行了行礼,客气道:“在下东海王萧听澜,这位女郎为何见我,容色有异?”
车内聂沉璧一僵,虽说她可是顶了一个债主的名头,但是今天她是来找顾玄舟壮声势的,实在不易与其他男子多多交流啊。
“殿下说笑了,我与您素未谋面,怎么会面色有异呢。”说到这里,她将车帘撩开,那双眸子水灵灵的,潋滟夺人,无一丝高高在上的睥睨,“殿下风姿卓然,想来见到您无异样的,也是少数。”
“是么?”
这人的气场其为强大,是在沙场练出的气魄,浓烈又势不可挡。
聂沉璧点点头。
萧听澜哈哈一笑道:“女郎也是来参加宴会的吧,如果不嫌弃的话,一起进去吧。”
聂沉璧抿了抿唇,继续捏着嗓子道,“多谢这位郎君,只是,小女子与人有约,正在此处等人。”
萧听澜在进入王府时,还在回头朝着聂沉璧的方向看去。
见状,闵伯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女郎有是什么不对吗?”
萧听澜皱了下眉头,若有所思道,“我总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
转头又向闵伯吩咐道,“你且去问问为何会邀请这位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