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上前谄笑道:“公子,你怀中搂的那姑娘是我的小妹,平日里调皮了些,前些天同我发生口角,竟是负气出走。不想竟是跟了公子,由是感激公子对小妹的照料,今兄妹重逢,还烦请公子将小妹交还与我。”
元惎勾唇讽笑,意味深长道:“哦?只是她同我说家中并无兄长,且已早早被爹娘遗弃,怎的今日竟多出了一个兄长?方才听你说那‘长相水灵的小丫头’,究竟是何等禽兽不如的兄长,竟对自家小妹行苟且之事?”
那少年闻此,面色发窘不敢直视元惎,故闪烁其词道:“我……我说的不是她。”
“哦?竟是不止一个,还有别人!”元惎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一般,瞪大双目大声惊道。又转头看向小佑子,如发问分享一般,小佑子亦是作陪,一同震惊慨叹。
那少年越发窘迫,终是恼羞成怒,便上前去推搡,欲抢元惎怀中的傅云。只凭一副瘦弱之相,被小佑子一把推倒在地。
如此一番,已是将熟睡的傅云惊醒。见之凶神恶煞,大骇,愈瑟瑟发抖。元惎见之安抚,起身与那少年对面。
见如此,那少年怒火中烧,大声咆哮道:“你休要多管闲事!这些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平日只靠偷窃度日,若不是我,怕早已饿死、尸爆荒野!吃着我抢来的饭食,靠着我的庇佑存活,如今装的什么清高与贞烈?
“那都城的皇权只顾收税享乐,又如何知晓我们如阿鼻一般的处境?你们这般生于安逸的人,从来不懂、亦从不理会人间疾苦。如今莫不是吃饱了撑的,又来此处伸张的什么狗屁正义?不过是惺惺作态。那自以为的高尚,将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罢了。”
便是想管,又如何管得完?
元惎闻之无动于衷,只是垂眸,转又大大嗤笑。
倒也真是年少轻狂。
少年啊,小不忍则乱大谋。自己无用,控不了大局,便只能在此咆哮着人尽皆知的废话。不过徒劳。想她当初,为免被兄长泄露她是替身之实,但求不死,六七载里,每每受之凌辱,不敢露一丝怒色怨言。只等大势已去,便终到成时,将其恨之入骨之人一一剐死。再无一人敢欺她辱他。
怨天尤人之人,心神俱灭,无奈却无用。亦怜亦悲。
遂安抚道那少年:“切莫生急。要不……将门外你那些身不由己的小妹一同叫来,再商议别他?”
这话,却是听得一旁的小佑子忍俊不禁,笑得险些抓不住手中宝帕,身子也是东倒西歪。却迫于元惎的淫威,不得不憋笑去行。
“身不由己的小妹!太子殿下,您真真是能想得出来!”
小佑子扭着那娇贵的腰身缓缓出了破庙,见门外几个姑娘欲伸探听之色,只当无视,清喉正色说道:“几位姑娘,我家主子请诸位进去。请吧。”遂一甩帕子,为打头的姑娘示意,便转身引路去了。
那婀娜娇柔的玉姿渐行渐远,与无光之暮相衬,竟显宛然其伤,看得直教人怅然若失。倒是令姑娘们发奇。为何许高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