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我交出遗诏后,西归你出不去这个皇宫了。”太后抬头看向殿宇暗处的梁上。那里有东西,她们都知道。
“四十年前,我信了你,你却让那个老道暗算我。如今我回来了,这些账我总得找一个人算吧。太后,您最好不要轻举妄动。除非你宫里的这些玩意儿能杀的了我。我有无数个四十年,你与那老道还有几个四十年。”
“我若不给?”
“那我屠了你大齐皇宫。”
“西归。我求你,我求求你别杀他。”
西归从太后宫中出来发现,皇后正跟沈彦等在人来人往的宫门口。看到西归安然无恙,皇后也不多说什么,朝沈彦点了点头不发一语便往内宫走了。浩浩荡荡的一行女婢侍从跟在衣着华贵的皇后身边,两侧的玄色宫墙高不见顶。高门嫡女,国母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凡间女子想要的她都有了,然而西归总是觉得,她的背影万分落寞。将门之女,不应该被囚禁在这里。可是除了嫁入皇室,她还能嫁去哪里?凡人,总是这般的左右不得已。
从太后宫里端出来的赏赐之物,西归一分没要,直接命人端去了镇北王沈蔺的院子里,包括那个装着遗诏的锦盒,不管从前如何,至少镇北王没有伤过她分毫,哪怕是为了沈彦,她都会把遗诏送到镇北王手上。因为沈彦,和他长着同一张脸。
从宫里出来后,西归没有回镇北王府。而是要了一匹马直奔城外西郊。沈彦也不多说什么,牵了马就立马跟上去了。跟着跟着,没想到竟跟到了榕山脚下。
“西归来这里做什么?”沈彦小心翼翼的问询着。
“来找一位故人。”
“你好像知道我要找谁?”
西归停下脚步,凝视着紧跟在后面的沈彦。榕山崎岖,她是妖,自然是如履平地般行走。如果不是现在身体还未恢复如初,她都可以直接飞过来了,何须借用凡人的马匹与双腿。不过这榕山上到底还有什么人,让沈彦这傻小子紧追不停,一路的乱石竟都不能让他慢两步。
“我母妃在上面的榕山观修行。西归,若是我母妃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这个做儿子的替她承担,你不要伤害我母妃可以吗?做牛做马或者杀了我都可以。”沈彦快步跑到西归面前急切的拦住她。
“我不过是找个老道士,与你母妃何干?我认识那老道的时候,你母妃指不定还没出生呢。”明白沈彦搞了个大乌龙,西归翻了翻白眼。拔腿继续往陡峭的山路上走。
沈彦像是突然没了力气般,直接坐在了乱石堆上深叹了口气。反正都找了那老道这么多年了,现在知道他在哪里了,也不急于这一时。西归回头望了望手上带伤的沈彦,估摸着是上山的时候太着急,被野草刮破了,也有可能是摔倒了被乱石划破的。当年她遇见阿砚的时候,他好像也就这般大小,原来她已经活了这么多年了啊。
“诶,沈彦。你母妃怎么说也是个王妃吧,怎么一个人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修行,大齐的世家女子不都是娇柔无比,怎么受得了这山林里的风霜雨打。”
“不是母妃要来修行的。这个道观,是镇北王府所有。母妃生下我后,父王逼她来此修行祈福。”
“那你母妃就没有反抗吗?”
“母妃,也恨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