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间,清雅的少年俯视着她,见她快要摔倒,利落的跳下城楼扶住她。她笑着说了声多谢。
“流央……”
梅林深处,她与他煮酒赏雪,不胜酒力的少年脸上的红潮,比盛放的红梅还要夺目,她掌心贴在他额头上,轻声道:“我知道。”
燕绥之见她陷入了魔怔,上前赶忙拉住她。
辞烟望着洞开的城门,忽然提高了音量:“陶流央!”
她哑着声说了些什么,燕绥之没有听清,又怕她做傻事,抱着她不肯松手。
“你放开我。”辞烟没动,无悲无喜的眸子看着城内破落的街道。
燕绥之稍稍松了力道,盯着她的脸反复强调:“辞烟,你别做傻事。”
辞烟笑了笑,拿手轻轻推了他一下,“我知道。”
一道闷雷在远处乍响,燕绥之不放心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到城主府的街道已经看不出原貌,她凭着感觉竟也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府门口。
冷风中不时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血腥味,夹杂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浓郁刺鼻。她站在门口,盯着紧闭的大门,眼珠子一动不动,她说:“我以为那就是喜欢,我以为我喜欢的人是你啊……”
燕绥之知道,她在说自己。
“辞烟……”
话出口却无下文,他当如何偿其深情,愧其欺瞒呢?
她笑了笑,目光空洞得近乎可怕:“燕绥之,你欠我的拿什么偿还?”
“辞烟。”他近乎哀求,“咱们回鬼域……”
她忽然伸手,在他反应过来前,取下头上的发簪朝着脖子狠狠一划,血流如注。
她身子一软,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一次再没人接住她。
燕绥之再没能忘记这一天,他抱着辞烟逐渐冷却的尸身,枯坐在城门口。
闭眼前,她说:“其实……我没怪你……”
我只是想让你自责,疏忽对我的看守而已。
她清楚,只要燕绥之在,就不会由着她伤害自己。
可是她活着太痛了,只要想到陶流央,心就像要碎了一样。
而那句喜欢,终究只化作穿城而过的寒风,听得城门一声回响,轰然坍塌。
“辞烟死了,燕绥之与燕无心也反目了。”临渊说完,看了她一眼,“而我,则是他闲来无事豢养的宠物。”
“你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吧。”封离殊低头一声轻笑,“落雁城毁,这里面应该还是你的手笔吧。”
临渊难得沉默了一瞬,没说话也没动作的看着倾泄的忘川,然后自嘲道:“他养着我,起初只是想看看人究竟是个什么物种而已。”
燕无心重伤后休养生息了大半年,回过神来才发现燕绥之也失踪了,再没回过鬼域。而废墟之上又建新城,护城之阵又得传承,他再不得靠近半分。
立城者,正是燕绥之。
“陶一觞?”封离殊问。
“嗯,”临渊点头道,“从此鬼族与落雁城对立,也有三百余年了。”
“你好像还有点遗憾?”
“不,是高兴,”临渊戴上斗篷帽,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到死都没见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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