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太阳初升,太医署门前依然像前两日那般热闹,最后一场考试即将开始,考生的家人们兴奋地在门口等候放榜的消息。
“驾!都让一让!让一让!”
一架马车突然驶入,几道急促的人声过后,太医署门外等候的侍从会意上前迎接,坐在一旁烤火的妇人们看到从马上下来的娇贵小姐,不由掩唇轻笑。
“呦,这是哪里来的贵人啊?“
准备关闭太医署大门的侍卫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连忙朝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俏皮女子喊道:“你快过来,马上要关门了!”
“抱歉,我迟到了。”
女子歉意地朝侍卫笑了笑,随即跑进太医署,在指定考场关门的最后一刻挤进门,成功保住了资格,落下脚,女子激动得浑身发抖。
考场中负责考试的侍从看到她,领她到后门,路上简单解释:“考场变了,时间安排很紧,他们很忙,临时换了地方。”
头上突然被浇了一盆冷水,女子手足无措道,“那……不会,不会把考题也换了吧?”
侍从同情地看她一眼,也不知是这位小姐运气不好还是怎么,这次不仅考场、考题更换了,连负责最后一场考试的考官也被换了人。
“小的不能透露太多,你待会儿自求多福吧。”
女子点了点头,战战兢兢推开太医署后门走出去,通过昨天考试的三位考生与出题的几位考官都在,女子红着脸走进她们之中。
梅落尘向她投来目光,这位考生来迟了,刚才考官问过《药典》里的知识,《新修本草》每个人也被详细问了几遍,现在已经进入最后一关。
女子没有察觉她探寻的眼神,路上,一个又瘦又高的马夫躺在考官脚下一直在惨叫,而他身边的妇人抱着孩子急得语无伦次。
主考官上前安慰妇人几句,随后判断马夫腿上的伤势,“记录,病人下肢被马车车轮两次碾压、压伤,出血少许,伤口肿胀,下肢不能移动。”
看清那名受伤的马夫,娇俏女子浑身一抖,脸色白如纸张!这是送她来这里的马车,竟然在太医署后院翻了车还伤了人!
“两位考生呢?来,往前站。”
看到考官让两位女子上前,另一位表情黯然立在一旁,娇俏女子心中更加慌乱,她万万没想到,“难道刚才已经淘汰了一名考生?”
梅落尘随身边考生上前,望着马夫的腿盯了片刻。
腿伤的伤口触目惊心,被压出了一片红痕,混着泥土,伤口四周有凝固发黑的血液,按照她的经验,这应该只是表皮伤,随后她又摸向马夫的额头,他在发热。
“你们如何看待他的伤势?”主考官问。
梅落尘思考。
身边考生观察几眼,硬着头皮委婉道,“此人伤势严重,我认为应该送他走最后一程。”
“什么?!”
闻言,妇人与一小童抱头痛哭。
梅落尘心想,真是人心不古。
考官摇头,“此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