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小丁迪_明日安在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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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丁迪(1 / 1)

壁炉中的木头终于哔哔啵啵燃烧起来,烟气将壁炉顶部烧得焦黑,小丁迪捂着鼻子,这样的工作自打到了杰洛特手下他基本都是不碰的。抖动的火光把四人面庞照得半阴半阳,小丁迪默不作声,持续往壁炉中添柴,他目不转睛盯着火,仿佛在火焰中看到了父亲,那个两鬓发白却充满活力的老猎人。

“老派克可曾为他写了墓志铭?”小丁迪转过头问道,他只是倾斜了下自己的脸。

“写过了,那辞写的很好,确保你到墓林一眼就能认出。”冬至将脚往炉边挪了挪。其实他想问一下关于小丁迪母亲的事,单纯出于好奇心,以及那个罗雅达女人,或许这样的话题能让他们成为朋友,这样最好,对于杰洛特的事冬至不想开门见山。

“你们到这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吗?”小丁迪又问,在杰洛特手下和商队混迹多年,他对圆山村热心的人们依然怀念但却无法相信这样的消息需要三个人当面告诉他,一封书信完全足够了,或许连书信都可以没有。

看的出来小丁迪似乎对父亲去世的消息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悲痛,他脸上只有些“我知道了”这般的轻描淡写,“你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好对吗?”冬至问道。

小丁迪的舌头在嘴里拱着,带动脸上的皮肉起起伏伏,仿佛陷入一段不愿记起的回忆。

“西沙之地的冬天是很冷的,寒风刮到脸上像刀,细雪打到脸上像沙,对抗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时刻保持身处火焰周围,但我和母亲没有火焰。”

“树干在狂飞的雪后面模糊得像人又像鬼。‘孩子,再往前走两步,没准那影子就是你父亲’,母亲用这样的话支撑着自己的病躯和一个七岁孩子在西沙之地东方的雪原走了不知多少天。”

“我们啃食过冻死在林间的鹿,像尸鬼一样,我因此掉了两颗牙齿,母亲也一样,还有那令人怀念的血腥味。倒不用担心水,雪到嘴里自然就成了水,有股桉树叶和土壤混合的味道。”

“上天诸神注视着我们母子,他确保我们始终走在鹊脚到圆山的路上。”

“后来他眷顾了母亲,准许她先去到神的庭院,只留下一个我,就在圆山河的下游,能看见哨站的瞭望塔,能看见被积雪覆盖的屋顶和一缕缕炊烟,但我再无法看到母亲,我甚至不记得她被埋在哪里,在春天到来时尸体会不会被野狗吃掉。”

“我当时真的挖不动了,雪下的土地太硬了,指尖的血都被冻住了,我挖不动了···”

“到了圆山,我如愿以偿与父亲团聚,但我甚至不确定那是不是他,我拥有对他的记忆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一个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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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到圆山谋生路,然后接过我和母亲,鹊脚那年大旱,很多人选择去了南方,父亲却执意来北方,因为北方多山林,他可以在这里一展拳脚养活全家人。”

“很显然他做到了,成了圆山唯一的猎户,一如既往地在山间林中展现他的本事,但他却始终迷恋那个罗雅达妇人,早就忘了我和死在寻他路上的母亲。”

“‘爸爸,我们去把母亲的尸体寻回好吗?我记得地方,我可以带你去。’我日日如此央求着他,但对他来说打破一个孩子的幻想再简单不过,他知道丛林中那些饥饿的野兽会做什么,但从来没问过那条路上饥饿的母亲和我。”

“圆山的人都很好,特别是那个罗雅达女人,她很漂亮,话不多,我还记得她给我做羊皮袄和烤白薯,她还告诉我永远都不会答应我父亲,并告诉我去卡纳谋生,于是我就来了。中间只回过一次,只看了她,那时她半头白发,但身体还算硬朗,能挑水,只是可惜,她没有名字,和所有罗雅达女人一样,生来就注定侍奉,然后被遗忘。”

小丁迪像是讥讽地笑了一下,他从未和别人说过自己的事,可能是遇到了圆山的人,他再不想回去,便抑制不住想吐露这些藏在心底的东西。

“从悲惨的遭遇中生存下来,人就会变强。我们到这来并不是为了找你,只不过谈及我们来自圆山时听杰洛特说你在这。”冬至搓了搓手,这酒馆连个窗户都没有,看不见外面的天色,他不知道他们的谈话还能持续多久。

“我猜也是。”小丁迪又笑起来,咧开的嘴带动鼻子两旁的皮肉,“是为了那个斯内克家族卷轴是吗?印着蟒纹火漆的那个。”

冬至努力装作不知情般与小丁迪的笑眼对视,“卷轴的事儿我不清楚,我们是他找来治疗失眠的,他说他已经十多天睡不着觉了,我们试图找过他喜欢的熙飞园葡萄酒,后来发现他自己的酒窖中本来就拥有最好的那些年份。”

小丁迪似是相信般点了点头,摘下棕褐色的皮革手套,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那上面火漆图案恰是蟒纹样式,但封口处有被破坏的痕迹,很显然里面的内容小丁迪已是知情者止一。对于近在咫尺的卷轴冬至假意回头咳嗽一声并用示意身后的八月和雷鸟不要轻举妄动。

“或许这才是那个让他睡不着的东西。”小丁迪在手中把弄着,让冬至把卷轴四面八方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我不知道这卷轴里写了什么,我也不关心,应该都是些涉及家族利益争端的字眼。”冬至假意猜测后叹了口气,“听杰洛特说你选择离开它,他曾经待你不薄。”

“确实。”两字过后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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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文。

酒馆老板的呼噜声停了,老家伙咂了咂嘴,从酒柜后面探出半个头,见小丁迪在,便放心把头缩回去,顺手摸下了柜台上的账本。

“这老家伙每天醒得都很准时。”小丁迪站起身,微笑看向门的方向,现在的天应该已经微微发亮,但星星还未散去。如今他已经从黑天鹅酒馆的酒客变成酒馆的主人,在这里工作的每个人,包括常来的酒客他都很熟悉,只不过再没人见过他。

他的举止让冬至和八月会错了意,看来只能再找时间来了,冬至心里这样想。但没想到小丁迪将卷轴直接递到八月面前,八月惊讶但还是用手接过,然后看着小丁迪将一张软塌塌得像布般柔软的东西铺到自己脸上,眼睛、嘴和鼻孔的位置都刚好合适,只需要半分钟,他现在已经成了一个眼角纹深重的中年男子,甚至还有发白的胡茬。

“你是来杀我的吗?”小丁迪的声音也跟随样貌变得略带沙哑和疲惫,他早就注意到八月腰间的黑刀,那把刀常年置在杰洛特的酒柜上,曾用来杀叛徒。

“在你把卷轴交到我手上之前,我是这样打算的。”八月说,“我也许会用到刀鞘,仅是为了卷轴。”

“感谢不杀之恩。”小丁迪嗓子像是憋着一口痰,眼睛也开始表现得无神,“今晚的酒真不错,我有了三个~新朋友~一个白头~一个老叟~还有一个人叫持剑手~”小丁迪用僵硬的舌头哼唱着歌,身形摇晃着从门前的桌子上端起一杯未喝完的酒,尽数洒在了自己的下巴上,并让他们流到胸前的衣襟上,迎着涌进屋内的冷风踉跄离去。

“他为何要掩饰自己呢?”冬至接过卷轴,用食指扣动干涸的火漆。

“你们说谁?刚才那个醉客?”柜台后的老家伙又把头缩出来,捋了捋头顶那几根残风败柳般的白发,将油亮的皮帽稳妥地扣在同样油亮的头皮上。“鉴于你们聊得来,我告诉你们个秘密吧,总会有奇怪的酒客光临灰天鹅酒馆的后半夜,打猎归来的老猎户,情场失意的小伙子,商队的守卫或是彩石堡那帮官员的狗腿子。”

虽然嘴上不想说,但冬至打心眼里想感谢这个老家伙。

“哦,对了,刚才有个家伙忘记给了酒钱,你们有帮我留意吗?这帮混的狗屁不是的人总是假装喝醉赖账。”老家伙歪着胡子,隔着空气清点桌面上的酒杯,显然账本上的数目让他不尽满意。

“老爷子,刚才那个人确信已经喝醉了。”冬至微笑,“清醒的人不会将这么好的皮革手套落在这儿。”

“哦,的却如此。”老爷子眯眼看了乱糟糟的厅堂,“灰天鹅酒馆欢迎你们再次到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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