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惊恐地向房中看了一眼,小声地:“又是你呀?你千万别再问他,预测什么过去未来的事情,他这两天刚好一点。一问,他又该犯病了。”
姚晓津说:“好,我们不问。”那女人还想说什么,姚晓津拉着陈果硬是挤了进去。
陈果困惑地问:“什么犯病,他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姚晓津感慨地说:“这是个大悲剧,周围的人不理解他,说他是精神病。其实,这些人才有病呢。”
姚晓津熟门熟路地带着陈果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间,一个肥胖的女人半裸着上身,李仁福的手上和睑上粘了许多滑石粉,像个白脸的小丑,正在给女人*,看见姚晓津,板着脸点点头。
陈果见大师只是个矮小的男人,露出失望的神色。
姚晓津毕恭毕敬地说:“*,这是我的朋友陈果,又一个天上的女儿。”
李仁福声音异常洪亮,他一开口,让陈果大吃一惊。“你们想知道什么?”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姚晓津,一付先知的口吻,神情十分自信。
姚晓津用手按按鼻子,表情十分郑重。“*,我们想知道人类的未来。”
李仁福冷冷地说:“人类没有未来。”
姚晓津如得神喻,虔诚地追问:“大师,您能给我们解释一下吗?”一只老鼠从地上跑过。陈果吓得尖叫一声,跳了起来。
李仁福故弄玄虚地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你们看看吧。现在,天灾人祸不断,到处是战争,我实话告诉你们,一群妖魔鬼怪主宰了整个地球。”
章节59
59。最美是在爱之初
陈果惊异地望望姚晓津。她的脸上已经变色。
李仁福拍打着胖女人的肩膀,发出洪亮的声音:“咱们东边的城市,是罪恶之城;西边的那座,也混乱不堪。”
他的妻子走进来,站在门边,用手指恫吓他。李仁福把她推出门外,换上一脸凶相,压低声音骂道:“滚开!别吓跑了我的财神!”
李仁福回来,又换一副面孔,俨如大师,继续口若悬河。“你们看看,”他随手扯过一张报纸,指着一个外国人说:“这些国家的元首,都不是他们本人了。真正的人全被害了,是魔鬼冒充他们的替身。”
陈果惊讶地瞪大眼睛,连连摇摇头:“对不起,我看不出来。”
李仁福也怜悯地摇摇头。姚晓津十分崇敬地对陈果低声说:“只有*能看得出来。”
陈果更加惊恐了。她又困惑地望着晓津。觉得周身刮起了一股冷风。
“还有她!”李仁福话头一转,指向了晓津:“她虽然是天女下凡,可她的身上招惹了生命外的载体,是一只狐狸主宰了她,使她没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陈果听到这里,“噗”一下笑出来。
姚晓津惊恐地追问:“那,还有救吗?”她讨仙方一样的神情,让陈果更想发笑。可她一见晓津的严肃劲,又只好憋住笑,脸涨得通红,急忙用手掩住了嘴。
李仁福说:“幸亏你来见了我,我会控制你的。”
姚晓津感激不已:“大师,多谢!你能让我再游一次天堂吗?我这个朋友也想上去看看。”
李仁福一点头,示意她们跟他走。
他走进后院一个偏房。这里光线幽暗土墙斑驳龟裂,地上堆着生锈的农具,一铺大炕上铺着高梁秸炕席,屋里充满了霉味。
陈果不敢往前走,姚晓津拉了她一把,把她拉上大土炕。
孪仁福点点头,示意她们闭上眼睛,头枕着木头炕沿躺在大炕上。
李仁福阴沉地用催眠一样的声音说:“你们都不是凡尘女子。这个城市里,一共有十三个天上的女子,我奉命召集你们,今后,你们的灵魂要归我调遣。好,现在,闭上眼睛,我要亲自送你们去天堂一游。”
姚晓津和陈果头枕着漆黑的炕沿,全闭上眼睛。陈果又偷偷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李仁福正站在她们的头顶上,拉开架势,做发功状,样子又怪异又可怕。他看到陈果睁开眼睛,瞪眼向她示意,陈果吓得忙又闭上眼睛。
从李仁福家出来,天色已经昏暗。这是一个米酒一样温醇的夏日黄昏。陈果随姚晓津到了她租住的房顶长满狗尾巴草的两间平房。
姚晓津依在打开的窗口,格子窗上的天空又蓝又暗,像一册古书的封面,她的头就镶嵌在幽暗的蓝格子里,像剪纸招贴画一样美妙而虚幻。
陈果喝着茶,神情恍惚地问:“晓津,你真的相信李仁福的话?”
姚晓津吃惊地反驳:“为什么不信?他说得不对吗?”
“不,我只是说他对你的那段话,你也信?”
姚晓津幽幽地说:“我信,你看不到人类道德日益抡丧,国与国打,民与民斗,手足相残。翻开报纸,就是凶杀、*;打开电视,就是广告、谎言。这哪里还是人的世界,全变成鬼了。过去说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现在的人,当面都是鬼了。”
陈果更困惑了。“那,你看到天堂了吗?”
“我当然看见了。怎么,你没看见?”
陈果沮丧地说:“我,我没看见。只被那屋子里的霉味熏得头昏脑涨。”
姚晓津惋惜地叫道:“哎呀,看来,是你心不诚。我根本没闻到什么霉味,只闻到了天堂的香味。”
陈果一脸羡慕的表情:“晓津,你总是比我幸福。你的痴情总使你幸福。”
陈果闻到了姚晓津身上飘出的茉莉香水的味道。这凡俗的香脂味非但没让陈果清醒,反令她进一步想入非非。此后,一闻到这股香味,她就想到这个神秘的夜晚。晓津把她捧上了天,她不甘心再降下凡尘,从此和姚晓津以“天上的人”自居。
天色很暗了,天空从深蓝变成了铁灰。陈果要开灯,晓津制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