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顾侵晨推荐的几道菜果然都是人间一绝，不可多得的美味佳肴，蓝冰夜没忍住多吃了两碗饭。

啧，跟骆迷河那个穷光蛋做的饭比起来……完了，等回去吃不下骆迷河做的饭怎么办，啊，天，我就知道这饭不是白吃的，是要遭报应的……呜呜呜。

顾侵晨有点迷惑蓝冰夜突然悲催的表情，但是迫切想弄明白蓝冰夜伤势情况让他没有问。

“你这，能自己拆么？”

“……。”

饭前才说自己弄的，一顿饭的时间就打脸了，果然做人不能太逞强。

“你来吧。”

挣扎了几秒钟，蓝冰夜放弃了，只能在心里祈祷顾侵晨和骆迷河一样轻巧小心一点。

顾侵晨皱了皱眉，如临大敌的打开医药箱，取出剪子和棉布。

“有点疼，你忍忍。”

等到布条被一层层拆开，顾侵晨眼底的戾气越来越重，北林暗早就不忍心看下去，可是还是强撑着死死瞪着蓝冰夜的手心，眼泪大颗大颗啪嗒啪嗒往下掉。

“诶你别哭啊，已经不疼了的，真的……”

其实很疼，她强行用轻功渡湖，虽然大部分都是腿部用劲儿，但是双臂要保持平衡，加上穿越那片林子，手已经不知道发过多少次力，早就渗出血来。

北林暗没有说话，但是她默默擦干了眼泪，眼睛还是死死盯着蓝冰夜的伤口，仿佛能透过伤口看见那个凶手。

“穿透手掌。”

顾侵晨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只有十分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是怒到了极致。

北林暗鼻子一酸，泪水又要夺眶而出，她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使劲睁眼，生生把它忍住了。

先拆的是右手。

右手才四个洞。

而左手，有十几个。

蓝冰夜有点怀疑，如果北林暗看到那样的惨状，会不会崩溃。

所以等到顾侵晨很细致很细致的上好药包扎完了之后，蓝冰夜马上拒绝了他给她左手包扎的请求。

顾侵晨没有坚持。

他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怕自己再看见什么，会克制不住心里的阴暗面。

甚至北林暗也没有继续要求。

“我带你过去吧。”

蓝冰夜松了口气，缓缓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不同于来时的热络，一路上顾侵晨都沉默着，没什么表情。

好在菲兰小庄离客栈也算不上远，马车停在路边，顾侵晨问出他们离开客栈的第一句话。

“晚饭去哪吃？”

“还不确定，再看吧。”

“来我这吧，你中午已经试过了，味道是真的好，而且……有人喂。”

“如果今天不赶回去就去。”

“……好。”

顾侵晨没问赶回哪里。

安静地看着蓝冰夜下车，安静地看着帘子外不远处，蓝冰夜和里面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名不见经传的掌柜的亲自跑出来把她接了进去。

一刻钟后，蓝冰夜一个人走了出来。女孩子抬起头像是看了这边的马车一眼，随即又转过视线，往相反的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