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语气里夹了些自豪，却没有因为蓝冰夜的恭维就答应了她去。

见蓝冰夜没有接话，老人收拾药杵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就看到她似笑非笑的眼。

没有聚焦。应该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不方便？”

蓝冰夜回神，面上情态变化几乎不露出一丝破绽。

“确实不太方便呢。”

顾侵晨和北林暗都转头望向她，蓝冰夜只当不觉。

“老头儿你每天都去采药么？”

蓝冰夜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地问出这一句，老人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又摇头。

“本来是三天去一回，但是昨天惹了些麻烦耽搁了，今天正要去的时候你又来了……”所以又没去成。

“那现在去来得及么？”

老人摇头。

“采药的一般都是清晨出发，晨时的植物最是精华。”

而且山高路险，一去不知要花多久，为了能在最危险的天黑来临前回来，自然是越早动身越好。

这一点，老人没有说出来。

“精华不精华的不是因物而异么？我从不信这些一概而论的话。”

“这也不无道理，可是……”

他也知道很多药材反而是夜里才能最完整地得到，可是夜里山林的凶险，足以让大多数人退却。

“怎么，冰夜想亲自去采药？”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顾侵晨这时开口问着，因为许久不曾出声，语调有些淡淡的哑。

“不用的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帮你找来的。”

北林暗的语气挺急切，蓝冰夜挠了一下脑袋，倒是没有否认。

“你要采药？”

反而是老人惊讶了。

“你习过医？”

“也许吧。”蓝冰夜漫不经心应了一句，突然又想到什么，“看过几本医书，感觉书上画的花花草草挺有意思的，我想亲眼去看看。”

说到这的时候，蓝冰夜的眉眼亮起些微光，像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头儿，你不介意带我一个吧？”

“嘁，没大没小！”

老人吹胡子瞪眼的，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嘿老头儿？我不是一直这么叫你，先前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这会儿没大没小起来了？”

“我……”

“你就说答不答应吧，哪那么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儿。”

老人还没开口就被打断，半个音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也上不来，又被蓝冰夜呛声，想骂也挑不到合适的词，最后只一拂衣袖，不说话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哈，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回去报个信，回来咱就出发去。”

老人刚想拒绝，可一转身哪还有半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