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五台山求道_小溪边的家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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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五台山求道(1 / 1)

五台山——佛教四大名山,著名宗教圣地,在连绵广袤的山脉间,遍布着不计其数的寺、庵、庙、洞府以及错落其间的村庄、景区建筑和各式各样的宾馆、商店。

这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僧侣,有和尚、有尼姑、有喇嘛、有道士,有真的,也有假的。有三步一叩远道而来的“苦行者”,也有追逐着游客开光化缘的神棍。

由于这里夏季清凉,是个避暑胜地,因而,一到夏季,进山的游客、香客络绎不绝。

据说,五台山原是仙家方士修炼圣地,因此,这里广泛流传着很多神幻故事。比如,其中就流传着这样的一则故事:从前有个游方的僧人,访道五台山时,路遇一老者,老者仙风道骨,在一洞窟修炼,老者见游方僧远道而来,便邀请游方僧到其洞内喝茶歇脚,游方僧欣然前往,俩人在洞内品茶论道,相谈甚欢,茶毕,僧人告别出来,发现人世间已过五百年。

后来,由于佛教的兴起,这里逐渐成为了佛教道场,有关佛教的传说就更不胜枚举了。

但事实上,在佛教业内,五台山对僧人最具吸引力的并不是这里的风景,不是闻名遐迩的佛教道场,也不是夏季的清凉,而是这里经常举办的大型佛事活动——千僧斋。

千僧斋,顾名思义,即一千名僧人以上的供僧祈福法会,这是汉地佛教最大型的供斋活动。而通常,参会的僧人是远远超过一千人的。由于人数众多,举办这么大型的法会在很多地方还需要经过严格的行政审批,而且耗资巨大,不是大檀越、大护法,一般信众是无力一次性布施如此多僧人的。在古代,也通常只有帝王、大臣、豪门贵胄、富甲一方的巨贾才有这个能力,所以,在现今汉地佛教界已经很少有寺院举办这类型活动了。但在五台山,却是个常态。

从入夏“开山”至入冬“封山”这段时间里,五台山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有一场千僧斋。因此,一到夏季,这里的僧侣就会骤增。鉴于一时“僧人”太多,绝大多数寺院都会在这个时期禁止僧侣挂单,于是很多“僧人”干脆就在外面租房子住。他们往往啥事不干,就为了去赶斋,然后呆到秋后离去,其中的一些人到来年开山又会再来。

我当时对享誉业界的五台山千僧斋并没有多少了解,在佛学院时,听一些从北方来的僧人讲起过,我当时也只是把它当做趣事奇闻,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我大老远跑到这儿,也只是想求些佛法。

其实,这时候来五台山,一般是无法挂单寺院的。我原本心想,如果真的没地方挂单,我干脆就在这个山上找个山洞什么的住两天也行,山上这么大,总归是能找到容身之所的。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我在这里竟然能够偶遇到一位戒兄。戒兄法名圆悟,属于半路出家,在家时系名校出身,出家亦是师承名门,才识广博,仪表莊妍,受戒时我有幸与这位戒兄同住一室。据我了解到,这位仁兄出家时也是非常决绝,几乎是抛家舍业,六亲不认,出家后亦是道心坚固。他持戒精严,办道精进,日中一食,夜不倒单,我当时对他极为佩服。虽然他年长我一轮多,但由于我俩志趣相投,受戒时我们相处得颇为愉快。当时我们俩几乎是住同屋、出同行、吃同坐。除了偶尔会谈及家人情况时,我们几乎全是谈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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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我与他相处一月余,受教匪浅。他对我的佛学修为,亦多有夸赞。由于我们当时都居无定所,双方也无通信工具,戒场之后,我们也没再联系。这么多年过去,我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来。没想到的是,我竟然能够在这里遇见他。更幸运的是,他现在当了五台山白塔寺的大知客,在他的关照下,我自然是很顺利的在五台山的大寺院挂上单了。

就在我挂单的第三天,戒兄特意通知我,五台山最大的寺院——显圣寺中午有千僧斋,让我去参加。我当时有点犹豫,戒兄看出我的心思,就说:这种活动一般寺里的僧人都要去的,你没参加过,顺便去看看也好。我没再犹豫,就依照戒兄的吩咐,穿上袈裟,带上钵盂,跟着一众僧人,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显圣寺。

那天天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我没有打伞,便一路小跑来到的显圣寺,抵达那里时,我身上的袈裟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略有微凉意。一进山门,就看见有两位穿着黑色袈裟的僧人对着进来的每个人都一一合掌顶礼。我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颇为触动,即回以深深的鞠躬。

显圣寺造型雄伟,气势磅礴。但由于是依山而建,殿堂的布局比较紧凑,这里并没有很大的广场空地。由于雨越下越大,而过堂(吃午饭)的时间还没到,前来赶斋的僧人只能躲进每个殿堂的屋檐下避雨等待。上千号穿着红、黄、黑、灰色袈裟的僧人挤在殿堂门外的各个角落。有些站着在交头接耳聊着天,我不清楚他们聊的内容,也许他们是在讨论一段经文,也许在聊着自己的人生经历,甚或许他们是在讨论中午打斋的红包有多少;有些则不停地掐算着手里的念珠,嘴里念念有词;有些索性坐在潮湿的地上打起坐来;有个别年纪较大的喇嘛一边不断地转着手中的经筒,一边时不时的与过往的香客“打着招呼”;有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活佛”(藏传佛教的小沙弥)钻在一堆大人中间,相互嬉戏玩耍,很是活泼可爱。

由于我人生地不熟,便独自躲在一片墙角处,时而望望这陌生的人群,时而对着外面的雨帘和远处腾起的雾气而陷入沉思。

我站了一会儿后,看见一伙僧人领着几个穿着海青(汉地佛教居士穿的一种法服)的大护法往大殿方向走来,大护法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个袋子。当他们进入大殿时,很多人也跟着涌进了大殿,但很快就被挡在了门外,只有少部分人偷偷趁乱溜了进去,混乱的秩序很快就被平定了下来。随后,又有几个方丈(主法)模样的僧人穿着金色闪闪的袈裟迈着庄重的步伐,在前后侍者的“护驾”下,大摇大摆地步入了大殿。

不一会儿,就听到大殿里传出来了引磬敲击(佛教法器)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同时向大殿方向跪拜,于是,我也跟着一起跪拜了起来。我们拜了三拜后,紧接着就从大殿传出了浑厚、铿锵的唱赞声以及混合着富有节奏感的金属敲击声音:“戒定真香,焚起部天上,弟子虔诚,热在金炉上,顷刻纷纭,即遍满十方,昔日耶输,免难消灾障,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南无香云盖菩萨摩诃萨———铛、铛、锵、咣……”

这是在举行上供仪式,是佛门在举行供斋法会前的必要仪轨。经过一番敲、打、唱、念、跪跪拜拜的全套“手续”后,时间又过了约有三刻钟。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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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方丈(主法)在侍者的伴驾下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又过了一会,大殿恢复了宁静,那一伙僧人领着那些大护法,也走了出来。其他僧人也在各领队的引导下,向各个斋堂鱼贯而进。

我们一一落位,整个斋堂,座无虚席。

一阵骚乱后,斋堂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着开斋。我也屏息静气,试图专注于鼻孔气息的进出:吸——呼——1、吸——呼——2、吸——呼——3吸——呼——4、吸——呼——5……

“这位置是我先坐这儿的,你挤进来算怎么回事呢?……”一个夹带着抱怨的声音从近处传到了我耳畔。

我抬了抬眼,寻声看了过去。正在我前面,隔着我两行饭桌距离的一张饭桌旁穿着红色僧袍身材圆墩的两个人正在对峙着,他们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其中一个站着的直勾勾地看着另一个坐着的,对他喝令道:“你给老子站起来!”

坐着那个斜了斜脑袋,回呛道:“你当谁老子呢?我告诉你,老子就坐这儿了,咋滴?这位置写着你的名字呢?”

站的那个气得眼珠子直瞪,吼道:“你站不站?”

坐着那个横着脸,毫不示弱地回道:“不站。”

站的那个二话不说,“啪”的一拳就重重地击在了坐着那个的正脸上。瞬即,坐着的那个的脸上就冒出了一股鲜血。

我正想着那个坐着的会如何出招时,没想到他竟捂着脸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去了,刚才那不可一世的气势完全没了踪影,颇让我感到失望。

斋堂顿时又一阵骚乱,拉架的拉架,叫人的叫人。闹腾了一会儿后,那两个人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斋堂就又恢复了安静。又过一会儿,斋堂响起了引磬声,午斋正式开始了。有两个僧人分别领着一个护法,护法们各提一个大袋子,袋子里面装满了红包,他们分开从两边沿着饭桌挨个地发放红包。当发放到刚才争执的那个位置的时候,护法向右手边邻座的跟他们穿一样衣服的僧人询问了下,那僧人表示:这个位置有人,是跟他一起的,刚上厕所去了。于是,护法向那个空位子也放了个红包。

大约过了一刻钟,随着密集的碗筷声音逐渐稀疏了下来,僧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起身离开。有的一边走一边拆着手里的红包,有的三三两两津津有味聊着什么,有的在清点人数,集合队伍。不久,大家又纷纷踏上了来时的路,这里逐渐恢复了平静,一切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

这样的千僧斋我随后又参加了几场。

当然,我并没有遇到传说中的应供罗汉(罗汉即阿罗汉,指佛教中已经解脱生死,不受轮回的圣人。在“小乘”佛教中,佛陀也称大阿罗汉。在汉传佛教界有一种说法:凡是有一千人以上的供僧法会,就会有一名阿罗汉会前来应供,而能够供养到阿罗汉自然是福报深厚、功德无量的事,这也是很多佛教居士热衷于打千僧斋的一个重要原因),目之所及尽是对金钱的追逐与虚荣的排场。

我不死心,想去拜访下这山上的高僧大德,我相信,这里那么多的修行道场,总会有高人在里头的。

于是,我想到了一个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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