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神庙了……”
“……哎,能说什么?都毁了,都毁了!”
“我们该怎么办……”
“今年能照常么?”
魏从容挥挥手打断了他们的嗡嗡低语:“各位,这为什么是傩亚境中最后的神庙?”
那面孔赤红的少年道:“你难道不知道么?这几年间,傩亚的光明神庙,神殿,神祠逐渐衰败,许多都被拆毁。命令是老王下的,谁也不敢反抗。我们尽力想保住神迹,闹了几次事情,都被镇压了下来,一些信徒因此被关进了阴井。哎!”年轻的喉咙响着这样沉重的叹息,魏从容的心也跟着一沉。
玉孤台淡淡地:“我们流浪多年,自然不知道这些。只记得当年走之时,傩亚族中光明的信仰正盛。”
领头人苦笑:“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今非昔比。谁知道老王想做什么?光明神创造厚土,给我们容身之地,这时无上的福祉,毁坏神迹,便是中止我们与光明神的连接。哎,会出大事的,会出大事的!”伴着他的叹息,人群中又爆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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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短短的唏嘘。
魏从容与玉孤台相视一眼,心中无限疑惑。魏从容问:“诸位这是去哪里?”
领头人笑了:“你们怕是刚回到傩亚吧?怎么这也不知道?再过一日便是莽山大会了。”
“莽山大会?”魏从容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这又是什么?还麻烦告诉。”
领头人微微地抱拳:“我名叫吴城,这些人俱是光明信徒。每年中,傩亚境内的光明信徒都会齐聚莽山,探讨光明意旨,传播神迹讯息,比试灵明之法——”
“灵明之法?”魏从容打断了他:“咱们傩亚族中,可有人炼出了灵明?”
吴城面带愧色:“还没有。正因如此,才要讨论。”
魏从容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心中却想:你们若是能练出灵明,要我们神师有什么用?却不说,反而夸赞道:“光明信徒正当如此。只是我们走之时还没有这么多的门道。”
吴城:“这也是近几年才兴起。多亏了傩亚星甫。”此言一出,众人皆发出赞同之声。
魏从容:“这星甫就是光明在傩亚族存亡绝续的关键了?”
吴城笑了:“这样说也不过分。正是有了星甫的大力推崇,光明信仰在傩亚族才不至于被完全推翻。毕竟星甫自傩亚南下以来便一直帮扶照顾的傩亚子们,每一代傩亚王都仰仗星甫。”
星甫。这个人不管是对于成放,还是对于魏从容都是极为陌生的。在傩亚族时,的确听母亲说起过这样一位神一般的人,只是在母亲口中,这人是“大祇”而非“星甫”。
对昔日的成放而言,这个形象模糊的人完全是个不着边际的巫师,因此在他的想象中,这个人该披着长长的厚重的华美的袍子,头上戴着镶嵌着纯白玉石的高冠,手中擎着缠绕着藤蔓,悬挂着果实的权杖,在金碧辉煌的高台上煞有介事的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
在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天上的风云便变换了颜色——或是艳阳高照的天忽然阴沉了脸,降下裹挟着果实的凉凉的雨水来;或是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渐渐被撕开一条裂缝,探头探脑的阳光利刃一般切了进来,晃着人的眼睛。
待他长大一些,这些幻想便被一些混杂着鄙夷与不屑的情绪取代了。他不相信莫须有的神迹,更不相信被自己的父亲这样的人高高捧起来的人物。而此时——
魏从容露出一个颇为复杂的笑容:“这么说,我们都该好好感谢这位星甫了。”
(本章完)